海峡大捷的战报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李尤水师凯旋抵达泉州港之前,就已经先一步传遍了泉州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人都在兴奋地谈论着水师如何神兵天降,如何用雷霆之火将不可一世的南汉“海狼”舰队打得灰飞烟灭。王审知与福建官府的威望,在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中,被推向了新的高峰。
与民间欢庆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谦(赵布商)府邸内的死寂。
书房内,赵谦面如死灰,手中的茶杯微微颤抖,滚烫的茶水溅出都浑然不觉。他对面坐着的黄澄(黄米商)和那位闽北矿主,更是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
“完了……全完了……”黄澄喃喃自语,肥胖的脸上冷汗涔涔,“周将军被俘……他……他知道是我们递的消息……”
“慌什么!”赵强自镇定,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他,“就算周攀咬我们,没有真凭实据,王审知又能奈我何?我们……我们还可以抵赖!对,抵赖!就说那是南汉细作伪造,意图陷害!”
“抵赖?”矿主惨笑一声,声音沙哑,“赵兄,你莫非忘了张渠是干什么的?忘了那些无孔不入的暗哨?我们之前联络的渠道,传递消息的人,真能经得起彻查吗?王审知既然布下这个局,他会没有后手?”
一句话,让赵谦最后的侥幸也彻底粉碎。他瘫坐在太师椅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知道,矿主说得对。王审知不是郑珏,他不会跟你讲什么清议道德,他手里握着的是实实在在的刀把子和无孔不入的监控网。之前所有的隐秘行动,在对方有心算无心之下,恐怕早已漏洞百出。
“为今之计……”赵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和绝望,“只有……只有趁王审知还未动手,我们……我们连夜离开泉州!去南汉,或者……去吴越!”
“走?往哪里走?”黄澄哭丧着脸,“港口肯定被封锁了,陆路关卡也必然加强了盘查!我们带着这么多家眷细软,怎么可能走得脱?”
就在三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书房门外传来了管家惊恐的声音:“老爷!老爷!不好了!张……张渠将军带着大队兵马,把……把府上给围了!”
来了!
赵谦三人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