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寂火焚渊

>陆谦冰魄薪骸之躯初成,意识沉沦于混沌。

>玄冥寒渊深处,癸亥令异动引来深渊魔影突袭。

>湮灭黑潮中,苏芷残念点燃最后魂火,唤醒陆谦真灵。

>薪骸之躯引动寂灭道韵,冰蓝火焰焚尽魔影,却加速湮灭自身。

>濒临溃散之际,深渊裂隙突现,神秘呼唤牵引着残破薪骸坠落未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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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的死寂被撕裂了。

癸亥令悬浮在祭坛上方,那枚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令牌,此刻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嗡鸣。并非嘹亮,而是如同亿万根冰弦在绝对零度下被强行拨动,每一次震颤都带着空间即将解体的哀鸣。一圈圈灰白色的涟漪以它为中心,无声地扩散开去,撞在祭坛边缘凝结的冰壁上,又反弹回来,相互叠加、干涉,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的光纹牢笼。

陆谦的意识,就在这扭曲的牢笼深处沉浮。

冰魄薪骸……这具由上古寂灭本源重塑的躯壳,像一件过于沉重、过于陌生的铠甲,将他残存的人性真灵死死压在最底层。没有痛楚,没有寒冷,只有一种永恒的、令人窒息的“空”。属于陆谦的记忆碎片——冷宫的风雪、灯阁的刑房、苏芷染血的笑靥、父亲化尘的枯骨——被这股空无的潮水反复冲刷、剥蚀,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万载玄冰在看一场褪色的皮影戏。

“我是谁?”

“陆……谦?”

“还是……守护这盏灯的……薪骸?”

混沌的念头如同沉渊底部的气泡,刚冒头就被更庞大的虚无吞噬。属于“陆谦”的自我认知,正在被“寂灭守护者”的冰冷职责同化、碾碎。那盏悬浮在祭坛核心的青铜古灯,灯芯里一点微弱得几乎随时会熄灭的幽蓝火苗,成了他意识里唯一清晰的存在。守护它,如同守护自己即将彻底熄灭的灵魂。

就在这时,癸亥令的嗡鸣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是濒死生物的嘶鸣!

嗡——咔!

祭坛穹顶,那片由亿万年玄冰与沉积的死寂法则共同构成的暗蓝色“天幕”,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那不是物理的破碎,更像是空间本身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强行“蛀蚀”出了一个窟窿。窟窿的边缘蠕动着浓稠如沥青的黑暗,纯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比玄冥寒渊本身的死寂更深沉万倍。

湮灭的气息,如同决堤的冰洋寒潮,轰然灌入!

祭坛内凝固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极寒空气,瞬间沸腾——不,是“湮灭”了!靠近裂隙的空气直接化为虚无的灰烬。那股气息所过之处,连构成祭坛基座的、坚逾神铁的古老玄冰,都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黑色裂纹,旋即无声无息地“蒸发”掉一层,留下坑洼不平、冒着丝丝黑气的蚀痕。无数悬浮在祭坛空间、由纯粹冰魄之力凝结的幽蓝冰晶,被这气息轻轻一触,便如烈阳下的薄雪,连一丝水汽都没能留下,彻底归于寂灭。

一道魔影,从那空间蛀孔中“流淌”而出。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一团翻滚沸腾的、浓缩的湮灭黑潮。无数扭曲的、非人的面孔和肢体轮廓在黑暗的表面瞬间生成又瞬间崩解,发出无声的、直刺灵魂的尖啸。它无视空间的距离,甫一出现,整个祭坛的光线都黯淡下去,仿佛所有的光源都被它贪婪地吸走。那纯粹的、针对一切存在本质的恶意,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狠狠扎向祭坛核心的青铜古灯,以及灯下那具新生的冰魄薪骸——陆谦!

守护的本能,在湮灭气息触及古灯幽蓝火苗的瞬间,压倒了陆谦意识中最后的混沌与迷茫。冰魄薪骸的躯体,这具由寂灭法则本身塑造的容器,对那汹涌而来的同源却充满侵略性的湮灭之力,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嗡!

覆盖全身的冰蓝色晶体纹路骤然亮起,不再是幽暗的冷光,而是燃烧!冰冷的、寂灭的火焰!无数细密繁复、蕴含着大道至简奥义的寂灭道韵符文,在冰晶骨骼深处浮现、流转、共鸣。

陆谦,或者说这具薪骸,动了。

没有呐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执行程序的冰冷精准。他抬起右臂,整个右臂连同半个肩膀的冰晶纹路瞬间炽亮到极致,仿佛由凝固的冰蓝火焰构成。手臂划过虚空,带起的不是风,而是一片扇形的、绝对的“无”。空间在他臂刃挥过的轨迹上被短暂地“抹除”,留下一道边缘燃烧着冰蓝焰尾的真空裂痕!

嗤——!

冰蓝的臂刃与湮灭魔影无声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两种同源却又截然对立的寂灭力量在疯狂地互相吞噬、湮灭!接触点爆发出一个微缩的黑洞,疯狂拉扯、撕碎着周围的一切物质与能量。冰蓝的寂灭道焰顽强地燃烧着,试图焚尽那污秽的黑暗,而湮灭魔影则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污染着冰蓝的火焰,将其染上不祥的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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