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风险问询与契约博弈

寒霜镇的银行观测站,原本只是一座不起眼的石砌二层小楼,如今却被一层无形的、带着冰冷秩序感的力量场所笼罩。门口站着两名面无表情、气息内敛的守卫,他们的制服与引领洛辰前来的两人相同,风控部的标准配置。

进入楼内,光线骤然变得冷白而均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消毒液和旧纸张混合的奇特气味,仿佛能涤荡一切情绪与不确定。内部的陈设也极其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刻板,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必要的桌椅和一些闪烁着符文光芒的检测仪器。

洛辰被带入一间四面都是金属墙壁的审讯室。房间中央只有一张金属桌子和两把椅子,天花板上镶嵌着数颗如同眼珠般的透明晶石,无声地监视着室内的一切。

“坐。”引领他前来的两名风控部成员之一,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他自己则坐在了洛辰对面,另一人则沉默地站到了门边,如同雕塑。

坐在对面的那人取出一个扁平的、类似玉圭的仪器,放在桌上,手指在上面划动,激活了它。一道淡蓝色的光屏浮现,上面快速滚动着洛辰的基础信息。

“雇员洛辰,编号7348,Level 3。”那人抬头,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能穿透表象的锐利,“我是风险控制部三级审查员,代号‘秤杆’。现在开始对你的近期活动进行例行问询。你有义务如实回答,任何隐瞒或虚假陈述,都将被视为严重违约,后果你应该清楚。”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银行的契约之力在这间房间内尤为明显,洛辰能感觉到无形的规则丝线缠绕在自己身上,任何谎言都可能引动契约的反噬。

“我明白。”洛辰点了点头,脸上保持着适度的疲惫与配合。他刻意让灵魂伤势散发出的那种被【创伤固化药剂】处理过的、混乱而隐晦的波动更加明显一些。

“记录显示,你于标准历第7循环,申请前往北境凛风峡湾区域,执行‘区域信仰波动调查’(低级任务)并自行寻找资源。请详细陈述你进入凛风峡湾后的全部经历,包括接触的人员、遭遇的事件、获取的物品,以及……你身上这些伤势和异常状态的来源。”秤杆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念诵规章。

洛辰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之前构思的剧本,用一种带着后怕与庆幸的语气,缓缓叙述起来。

他讲述了如何艰难穿越信仰真空的峡湾外围,遭遇冰晶蜘蛛,利用模拟音节惊退它们(省略了音节的具体来源和效果,只说是偶然所得的小技巧)。提到了偶遇冰牙部落,通过展示力量与智慧获得有限信任,并得知了灰烬商队活动与可能存在古老遗迹(指代祭坛)的信息(隐去了与祭司的具体交易内容和立誓细节)。

“……我根据部落提供的模糊线索,找到了那片被称为‘永寂冰川’的区域,并在其中发现了一处巨大的裂隙,内部似乎有古老建筑的痕迹。”洛辰的语气在这里变得凝重起来,“我怀疑那里就是信仰异常的部分源头,决定深入探查。”

他描述了裂隙内部的极寒迷宫和诡异的低语,强调了环境的凶险对自己精神力的消耗和侵蚀。然后,到了关键部分——遭遇“遗迹守护者”。

“就在我接近裂隙深处,疑似核心区域的地方时,我遭遇了攻击。”洛辰的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心有余悸,“攻击者……我无法清晰描述其形态,它似乎与周围的冰雪和阴影融为一体,速度极快,力量……极其恐怖。它使用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力量,直接攻击灵魂,带着一种……彻底的死寂和埋葬意味。”

他刻意模糊了守墓人的具体外貌和石铲武器,重点描述了其力量的特性——寂灭。

“我完全不是对手,只能仓促应对。我动用了之前任务积攒的一次性保命道具【暗影折跃符】(这是他提前想好的、银行兑换列表中存在的一种中级逃遁道具,价格不菲,符合他Level 3雇员可能拥有的底牌),试图强行脱离。但就在我激发符箓的瞬间,那个守护者似乎触动了遗迹本身的某种禁忌,整个冰川开始剧烈震动,低语变得尖锐刺耳,一股无法形容的规则反噬力量爆发了……”

他在这里适时地表现出痛苦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按了按太阳穴:“我……我只记得空间一片混乱,我被那股反噬力量和守护者最后的一击同时命中,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已经是在冰川外围,身受重伤,灵魂更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