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年(1941)岁末的太岳山,朔风卷着雪粒,抽打着新开辟的根据地。谢文渊裹紧缴获的日军大衣,站在临时搭建的瞭望台上,望着山下蜿蜒的山路。两个月前的那场血战,让利剑分队付出了近半的伤亡,但也为他们赢得了“钢铁利剑”的威名。
“科长,总部特派员到了。”
谢文渊转身,看见李大山领着一位身着灰布军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来。这人气质儒雅,与周围粗犷的军人格格不入,但眼神中透着一种洞悉世事的睿智。
“谢文渊同志,这位是南方局派来的徐特派员。”
徐特派员与谢文渊用力握手:“早就听说利剑分队谢科长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指挥部的土窑里,炭火盆驱散着冬日的寒意。徐特派员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封密信,信纸已经有些发黄,显然经过多人传递。
“文渊同志,组织上有一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谢文渊展开信件,越看神色越凝重。这是一封来自重庆的密信,署名竟是他在黄埔军校时的老师,现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任职的张治中。
“老师他...怎么会?”
“张将军一直是我们的朋友。”徐特派员压低声音,“他在信中提到的情报,已经得到证实。”
信中提到,日军正在秘密策划一场代号“风暴”的大规模攻势,目标直指中国战区的补给生命线——滇缅公路。更可怕的是,日军准备在战役中使用新型毒气。
“组织上决定派你去重庆。”徐特派员说,“一方面与张将军建立联系,另一方面摸清‘风暴行动’的详细计划。”
这个任务让谢文渊陷入沉默。重返重庆,意味着再次踏入那个充满阴谋与危险的漩涡。但想到新型毒气可能造成的灾难,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当夜,谢文渊独自整理行装。那把伴随他多年的将官短剑,在油灯下泛着幽冷的光。林婉茹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一个小布包放在桌上。
“这是我配的急救药,路上用得着。”
谢文渊抬头,看见她眼中的担忧:“这次任务...”
“我知道。”林婉茹打断他,“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只是...要小心军统的人。”
“放心,这次我有合法身份。”谢文渊取出一份证件,“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这个身份应该能挡住不少麻烦。”
林婉茹轻轻抚摸着他的肩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长沙的战地医院,你也是这样,明知危险还要往前冲。”
“这一次不一样。”谢文渊握住她的手,“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次日黎明,一支小分队护送谢文渊下山。为了避开日军封锁线,他们选择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古道。
山路险峻,积雪没膝。在一个隘口,他们遭遇了日军巡逻队。
“科长,怎么办?”小分队队长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