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火龙跪倒在雪中，身体晃了一下，重重伏地。秦川猛地睁眼，膝盖一弯，整个人向前扑去，手掌直接按在它的颈侧。

脉搏还在，但跳得极慢，像是被冻住的溪流，断断续续地淌着。他手指顺着鳞片往上摸，触到肩胛下方那片冰晶时，指尖一僵——原本只是边缘泛白，现在整片区域都透出冷光，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他刚想开口，左腕突然灼烫起来，像有火线从皮下窜过。印记剧烈跳动，蓝光与七秒一次的脉冲完全同步。一道银光从中溢出，凝成羽形虚影，在空中悬停片刻，缓缓飘向喷火龙的右翼。

光羽落下，碰上冰晶的瞬间，整片晶体发出低沉的震颤。紧接着，咔的一声，冰层崩解，碎成细尘散落雪地。可喷火龙没有醒，呼吸反而更深更缓，胸膛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秦川盯着它的眼睛，瞳孔缩了缩。

“不是修复……是抽走了支撑。”他低声说。

风卷着雪粒刮过脸颊，他没抬手挡。沙奈朵这时撑着地面坐起，脸色苍白，眉心红芒忽明忽暗。她抬起手，指尖轻颤，残余的精神力如丝线铺开，在空中扫过一圈。

“还有波动。”她说，“很微弱，是时拉比留下的最后痕迹。”

秦川没动，目光仍落在喷火龙身上。他知道她在查什么。

“它去哪儿了？”

沙奈朵闭了会儿眼，再睁开时声音更轻：“不在了。它的存在转化成了印记的锚定力。现在这个印记……就是它。”

秦川低头看手腕。那枚由光羽凝成的纹路正缓慢跳动，节奏平稳，像一颗沉睡的心脏。他忽然想起刚才那一幕——喷火龙射出的光束连通坐标，持续不到三秒就熄灭。那时它已经不行了，却还是强行调动了最后一丝能量。

他喉咙发紧。

猫老大低吼一声，猛然收回前爪。她低头盯着掌心，肉垫边缘浮现出细微的晶体纹路，正沿着指节向上爬。她试着用守住技能压制，金光涌进掌心，可晶体不仅没退，反而扩散得更快。

“不对。”她咬牙，“这不是副作用，是共鸣侵蚀。”

沙奈朵立刻调转精神力，将探测范围扩大到三人身上。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终睁开眼，声音带着疲惫：“我们所有人……都在成为能量循环的一部分。你体内的晶格化体质是源头，我们通过精神链接、技能共鸣、能量传导不断交换负荷。但现在系统超载了。”

她顿了顿，“一旦某个环节断裂，整个链条都会崩。”

秦川蹲下身，伸手覆在猫老大的爪上。晶体冰冷刺骨，但能量频率熟悉得让他心头一沉——正是他体内那种银灰色的震荡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释放技能，他们都像在共用同一口气。

他们不是并肩作战，而是被强行绑在同一根绷到极限的弦上。

风雪渐大，石板上的海洋坐标已被薄雪覆盖。秦川慢慢站起身，望向远处灰白交界的天际线。他的声音很轻，却穿透风雪：“我知道代价是什么了。”

沙奈朵闭眼调息，双手交叠于膝上，精神力如细网缠绕空中尚未消散的光图。坐标仍在，但她能感觉到，维持它的消耗越来越大。每一次心跳，眉心就像被针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