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架轮子碾过地面接缝,发出一声闷响。秦川的眼皮没动,呼吸平稳得像是沉在深水里。可他的手指在战术背包边缘微微蜷了一下,确认喵喵藏好的残液还在。
医疗室的门被推开时,空气流动变了方向。脚步很轻,但不是医护人员那种规律节奏。来人停在床尾,没有靠近。
“他已经接触过基因数据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压得很短,像是怕被墙听去,“雪山实验室的影像也触发了。”
另一个人站在窗边,声音更冷:“那就不能再留。共鸣体一旦完全激活,会唤醒时空锚点,我们之前的所有封锁都会失效。”
“他只是个学生。”第三人开口,语气带着迟疑,“而且……他是那人的儿子。”
房间里静了一瞬。
“正因如此,”第一个声音打断,“才必须销毁。你以为高层为什么突然派监察组进驻特训营?从他进入密室那一刻起,监控就转到了地下指挥中心。U盘里的信息,早就被人截了副本。”
秦川的指尖在背包内侧轻轻摩挲着U盘夹层。原来他们不是为了阻止他获取数据,而是等着看他能走多远,再决定出手时机。
“注射抑制剂只是开始。”窗边的人继续说,“下一步是清除。电磁炮已经部署到位,等今晚系统例行重启,信号屏蔽三分钟,就是最佳窗口。”
“如果他死了,后续实验怎么办?”
“不需要他活着。只要提取脑波样本和晶格化组织,就能复刻共鸣路径。死的比活的更容易控制。”
脚步声重新响起,朝门口移动。
“别让他醒来前察觉。等药效过去,再补一针深度镇静。”
门开又关。
秦川依旧闭着眼,但后颈的肌肉绷紧了半寸。他知道不能再装太久。药物正在代谢,身体逐渐恢复知觉,左臂的纹路虽然被压制,但每一次心跳都像有细流逆冲血管。
灯光忽闪了一下。
床边传来极轻的触碰声,像是有人靠近病床。接着,医疗终端屏幕亮起一道暗码界面,几根手指快速在操作区滑动,删除记录、切断外联、断开摄像头电源。
那人动作熟练,没有半点犹豫。
秦川缓缓睁开眼。
艾琳站在床尾,手里握着一枚微型设备,正将最后一段监控数据覆写成空白。她抬头看向他,眼神平静,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你听到了多少?”她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