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语塞,额头冒汗。
谢无妄这时从暗处走出,手里把玩着匕首:“你说怕档案受潮,可领的却是防水油布。你说来检查屋子,可脚上沾的全是城西废驿的红泥。更巧的是,你每日申时出府,恰好是城门巡查换岗的空档。”
他逼近一步:“你替谁送信?”
陈七浑身发抖,却咬牙不语。
徐凤年冷笑:“不必问了,抓回去审便是。”
话音未落,陈七突然反手一扬,一团灰雾炸开,瞬间弥漫整条回廊。
谢无妄早有准备,闭气侧身,右眼裂纹微闪,混沌之瞳虽未完全恢复,但残余感知仍在。他捕捉到一抹黑影向西闪去,立刻追出。
“别让他进后院!”他喝道。
徐凤年紧随其后,两人穿过穿花厅,跃过月洞门,直逼后宅深处。陈七身形忽左忽右,竟似对府中秘道极为熟悉,几次险些甩脱追踪。
谢无妄忽然停下,从怀中摸出一张烧焦的符纸残片,迎风一抖。
这是昨日婢女手中那张。
他低声念道:“怨念归源,血引同频。”
符纸边缘泛起幽绿,竟如活物般微微扭动,继而指向左侧一条偏廊——那里本是通往绣房的旧路, давно荒废,连灯笼都没挂一盏。
“走那边。”他低声道。
两人改道疾行,刚转过廊角,便见前方人影一闪,钻进一间空屋。门“砰”地关上。
谢无妄抬脚踹门,门未开,却听屋内“嗤”地一声,似有火折点燃。
“他在烧东西!”徐凤年怒道。
门锁应声碎裂,两人冲入屋内。只见桌面上摆着半截未燃尽的信纸,墨迹模糊,只能辨出几个字:“……账成命,人皆可销……寅时三刻,风起南……”
谢无妄一把抓起残纸,凑近鼻尖一嗅——不是普通墨香,混着股淡淡的菌菇味。
他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