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和阿星不自觉地挠了挠头,眼神游移;文才则抿了抿嘴,把头埋得更低;小月也有些手足无措地揪着衣角。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地,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仿佛脚下的石板突然变得有趣起来,引得他们的目光纷纷往下落,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场面一时尴尬至极。
然而,当林道然的话锋转到为何没见到师父的时候,阿月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抬起了头,开口说道。
“大师兄,前些日子,任发任老爷差人寻到师父,说是他家有个亲戚叫任天堂,在外面遭遇不幸意外身亡。任老爷的堂弟雇人将尸体千里迢迢赶尸送回县里的任家祖坟安葬,可谁能料到,下葬只不过区区一天,那任天堂的新坟就被人无端刨开了,尸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害怕会发生诈尸之类的祸事,便赶忙来请师父到县里去瞧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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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阿月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就像是从没骗过人的小白兔,打算开始骗人一样,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大师兄,师父都去了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要不要去县城帮一帮师父。”
林道然一眼便洞穿了小月的那点小心思。看她那眼神闪烁、言辞急切的模样,分明是生怕自己知道,他们这一个月来荒废了修炼,因此惩罚他们。故而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企图将自己支开,拖延一下时间,毕竟能拖一时是一时!
林道然心中暗自好笑,但又怎么会轻易地遂了她的愿。
只见林道然悠悠然张开双臂,尽情地舒展着身躯,那修长的身形在日光的映照下拉出一道斜影。伴随着骨骼关节发出的“咔咔”轻响,他懒洋洋地开口说道。
“此事急不得!师父他老人家修为深厚,在这世间能难住他的事儿可不多。且等明日吧,倘若师父明日还未归来,到时候我自然会前去接应。至于现在,还是先让师兄我好生歇息一下吧。这一路在外飞行了足足一月有余,浑身筋骨都快僵了,尤其是这老腰,简直像要断了一般。”
话一说完,他便微微摇了摇头,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径直越过四人,朝着自己的房间行去。
而秋生、文才、阿星和小月四人,看到林道然并未深究他们的修炼状况,先是一愣,继而心中暗自欣喜若狂。
四人默契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里捕捉到了那一抹难以掩饰的庆幸与喜悦之色。
他们抿着嘴,强忍着笑意,谁也不敢贸然出声,只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跟随着林道然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朝着房间走去。
阳光倾洒在院子里,林道然慢悠悠地朝着房间踱步而去,眼看着那扇熟悉的门扉近在咫尺,他的脚步却突然一顿。
紧接着,他仿佛像是想起了什么大事一样,利落转身,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而后大步流星地朝着秋生四人的方向折返回来。
此时的林道然,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看似温和,却让人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他悠悠开口,声音不高不低的,却好似一道炸雷在四人耳边响起。
“哦!瞧我这记性,这一晃都一个月没见着你们了。依师兄想来,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们的修为应该也有所长进吧?师兄思忖再三,觉得还是得亲自检验一番才好。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下午,师兄可要好好地查验查验你们的功课!”
这一番话如同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将秋生四人心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侥幸火苗彻底扑灭。
方才还洋溢在脸上的那抹喜不自禁的神色,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惧意。他们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几乎是下意识地,四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齐刷刷地举起了手,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急于开口认错,企图求得林道然的宽恕。
然而,他们的手才刚刚举到半空,就见林道然身形一闪,快如闪电。
紧接着,四只砂锅般大小的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仿若同时浮现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四人的面门直逼而来。
四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飞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林道然那不容置疑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开来。
“你们四个小兔崽子,一起上吧!师兄先考查考查你们的炼体之术和手脚功夫练得到底怎样,至于画符的水平,晚点再细细查验!”
紧接着,一眉居的院子便陷入了一片混乱喧嚣之中,仿若被捅了的马蜂窝一般,顿时鸡飞狗跳起来。
噼里啪啦的打砸声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秋生四人此起彼伏的“哎呀”惨叫声和求饶声,这些声音交织缠绕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特殊的“交响乐”,在这小小的院子上空久久回荡。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这场“闹剧”才渐渐平息下来。
只见此时的一眉居院子里,秋生四人的模样狼狈不堪,全都是鼻青脸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们并且还时不时地吸溜着从鼻孔中缓缓淌出的鼻血。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拖着疲惫且伤痕累累的身躯,参差不齐地演练着茅山炼体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