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爷仿若没听到阿风那如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叫嚷,迈着沉稳却又透着几分急切的步子踏入新房。
屋内红烛残烧,光影飘摇,猩红色的喜帐随风轻轻鼓动,姜老爷鹰隼般的目光迅速扫向四周,新房内空寂清冷,哪里有新娘子的半分踪影。
他径直走到雕花大床前,双手微微颤抖着,将一直提在手中、早已没了生气的姜家少爷轻轻平放其上。
随后,他那满是褶皱的手,细心地为儿子理了理凌乱的婚服,抚平每一道褶痕,仿佛这样就能让儿子恢复往昔的鲜活。
做完这一切,他才微微仰头,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
“珊珊,你躲哪去了?快出来!”
一声又一声,苍老的叫喊声在这寂静的新房内回荡,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丝毫回应。
姜老爷的眼神先是疑惑,随即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想起了什么,想到了床底下的洞穴,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难看至极。
他急忙弯下身子,竭力伸长着脖子,像一只受惊的老龟一样,向着床底的那片黑暗深处探去。
当看见床底那原本严丝合缝的木板门此时已经被打开了,而且木板门下方洞穴里已经倒了一地,十分凌乱的蜡尸们。
姜老爷眸中的寒光只是一闪而逝,下一刻,他仿若鬼魅附体,猛地站起身来,身形快如疾风,转瞬化为一道模糊的黑影。
风、雷、雨、电四人只觉眼前一花,姜老爷便如同一缕黑烟,径直从他们身侧穿梭而过,带起一阵阴寒的风,向着门外狂奔而去。
“姜老爷这是怎么了?”
阿风心头一震,直觉告诉他,床底下必定是别有洞天。他无暇多想,立刻大声喝道。
“阿雨、阿电,你们两个去床底探个究竟,阿雷,跟我追!”
话一说完,阿风一甩衣袖,率先冲出门去,阿雷紧随其后,二人的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之中。
而阿雨和阿电则是相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朝着床底靠近。
……
另一边,李管家刚刚才猫着腰,像只受惊的耗子,从姜家大宅的侧门溜了出来。
他一路狂奔,七拐八拐,直至钻进了大宅外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子里,才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此时,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早已静立在那里,仿若暗夜幽灵一般。
此人脸色狠厉,双手稳稳背在身后,右手紧握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利剑,剑柄上的雕花在微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正是唐龙。
李管家快步走到唐龙的身旁,二人并肩而立,然后目光齐齐投向了不远处一的团诡异的光影。
那里,湘西赶尸王身着破旧的道袍,手中桃木剑上下翻飞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似却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阴气笼罩。
“这个湘西赶尸王究竟行不行啊?”
唐龙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好似从牙缝中挤出,冰冷刺骨,
“都这么久了,怎么姜家还没有动静啊?”
他一边说,一边侧头,给李管家投去一个如淬了毒的眼神,那目光中的阴森寒意,让李管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
李管家听到唐龙这裹挟着浓浓杀意的话语,顿时感到了一股寒意从脊梁骨蹿升而起,额头瞬间密布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簌簌滚落。
他心里可是门儿清,唐龙这家伙可是个煞星,他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一般,性情乖张暴躁,手段狠厉无情,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冷面阎罗”,杀人对他而言就如同捻死一只蝼蚁般随意。
自己现在跟他捆绑在一处,稍有差池,惹得他不顺心,必定会死得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