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根,”林阳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如果只是这没滋没味的道歉,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你的道歉,我林阳,不稀罕,也不接受!”
张老根脸上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一阵红一阵白,眼底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嘶哑:
“阳子……大侄子……你看,狗蛋他……他毕竟还年轻,才二十郎当岁……这要是真进去了,这辈子……这辈子可就毁了啊!”
“他爹娘走得早,打小没人管教,野惯了……是我这个当叔的没尽到责任,没教好他……我……我也有罪过啊!”
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样……这样行不行?只要你肯高抬贵手,给他写一份那个谅解书,我……我给你赔偿!重重的赔偿!”
张老根终于抛出了核心目的,急切地盯着林阳的眼睛。
“有了你的谅解书,冯主任那边游街批斗少不了他的,但兴许就不会往派出所送了……好歹……好歹给他留条活路,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啊!”
“等这事儿了了,我亲自押着他,让他给你负荆请罪!你看成不?”
“赔偿?”林阳眯起了眼睛,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张老根那点算计。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对!赔偿!”
张老根看到一丝希望,忙不迭地点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
“我把我家那头拉车的毛驴赔给你!再……再配上那架板车!这可是我家里顶值钱的大件了!”
“阳子,你把他送进去,也落不着啥实在好处不是?抬抬手,大家日后好相见……”
林阳嗤笑一声,打断了张老根的话:“张老根,收起你这套鬼画符!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他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张老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只有近在咫尺的张老根能听清:“这事儿,从头到尾就是你张老根在背后指使撺掇的!你当我是三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