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硬壳推理书(封面写着《物理密探》)的吕青柠推了推眼镜,犀利的目光扫过张弛的脸:“这位张弛……伯伯。您说您是唯一的生还者?并且带着一份至关重要的‘假调令’作为证据?那么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您本人。”
她的语气极其平淡,却如同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直插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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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逻辑学告诉我们,孤证不立,活着的受益者嫌疑最大。”
弹幕瞬间刷屏:
【青柠大佬上线!直击灵魂质问!】
【逻辑带师!这波分析稳了!】
【张弛大叔怎么办?当场自闭?】
张弛的身体猛地绷紧,肌肉贲张,拳头瞬间捏得咯咯作响,古铜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的怒意和深沉的痛楚。
被自己拼死守护的同胞如此质疑,这种剜心之痛比敌人的子弹更甚。
他没有发作,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压抑的字眼:“娃娃,你懂什么叫袍泽?懂什么叫背后捅刀子的痛?那份调令……是用我十五个兄弟的血写的!”
他猛地从怀里贴身的内袋中,掏出一张折叠整齐、但边缘已被某种液体(或许是雨水泥泞,或许是汗水和血渍)浸染发皱的纸。
他紧紧攥着那张纸,声音却在极力克制着咆哮:“它就在这里!清清楚楚!盖着印章,写着命令!是谁的签名……我认得出!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我知道……他绝不是签发这道命令的人!他是条汉子!可他现在……死了!死在那场伏击里!”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困在荆棘丛中的雄狮。
那份痛苦和愤怒如此真实,几乎要溢出屏幕,连空气都变得沉重粘稠。
一直冷眼旁观、靠在柱子上的莫小贝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掉落的那块糕点上粘着的核桃碎。
“阿柠!别瞎说!”郭芙蓉连忙上前一步,拉了一把小女儿,对着张弛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孩子小,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秀才!还愣着干嘛?替这位兄弟分说分说!”
她朝吕秀才使了个眼色。
吕秀才扶正眼镜,清了清嗓子,又开始了他的经典开场白:“诚然,如小女所言,子曾曰:‘……’ 但!”
他话锋一转,镜片闪过一道睿智(或者说,是他自以为的睿智)的光芒,“观张兄之形貌,察其神色,听其言语,其悲愤溢于言表,其冤屈感同身受!此非作伪之态!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廋哉?’ 其意谓:看他所做的事,观察他做事的缘由、动机,审视他心安于何处。如此,此人又怎能隐藏得了呢?张兄所言‘袍泽情’、‘背后刀’,正是性情中人才能发出的悲号!故……”
他拉长了调子,做出结论:“吾,相信张兄!”
【秀才!全服最强嘴遁!】
【虽然听不太懂,但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张弛:差点被青柠整自闭,秀才快给我奶回来!】
就在秀才引经据典试图安抚张弛之际,张弛的眼神却突然锐利如电,猛地射向大门外一片被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竹林!
他身体瞬间进入战斗姿态,背上的长枪不知何时已被他闪电般取下,端在了手中!
他喉咙里发出低沉急促的警告:“有人!竹林!七点钟方向!”
完全是战场指挥官的应激反应。
“哗擦!”白敬琪第一个激动起来,左手几乎本能地就要去拔他的宝贝左轮,“哪儿呢哪儿呢?小爷我……”
“趴下!”白展堂的爆喝和他的葵花点穴手几乎同时发动,目标不是刺客,而是他自家那个不知死活的傻儿子!
他一把将白敬琪按倒在地!
与此同时,铁蛋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急促:“老板!有高能量武器锁定信号!干扰器启动!傻妞,区域电子压制!”
傻妞二话不说,指尖在空中一点,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扫过。
龙傲天护目镜上的绿灯闪烁了两下变红了:“顶!唔系挂?有电鼠?搞乜?”
“砰!”
一声极其尖锐短促、与白敬琪左轮那种“呯”的声响截然不同的脆响撕裂了客栈的寂静!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流光从竹林方向疾射而来!
目标直指——张弛!
弹幕瞬间被【卧槽】刷屏!
电光石火间!
莫小贝的头发无风自动了一下。
不是排山倒海,不是惊涛骇浪,只是一种……仿佛空间骤然凝固又被打破的微妙波动。
那枚疾射而至的狙击弹头,在距离张弛太阳穴不足一寸的地方,像撞进了一个看不见的粘稠沼泽,速度骤减!
动能被急速抽离!
空气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啵”的湮灭声!
最终,那颗扭曲变形的合金弹头,“叮当”一声,无力地掉落在张弛脚边冰凉的石板地上。
安静。
除了那个弹头滚动的轻微声响,整个同福客栈再无其他声音。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趴在白展堂身下的白敬琪,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着地上那颗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小铁坨”,喉结滚动了一下,无比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哗……擦……”
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额滴个亲娘咧……”佟湘玉哆哆嗦嗦地试图把自己缩到柜台下面去,“额的店!额的店又要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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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青橙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就往姐姐吕青柠身后躲。
吕青柠扶了扶眼镜,脸色也有些发紧,但眼神更亮了,似乎在飞速分析刚才的能量波动轨迹。
郭芙蓉脸色发青,但彪悍之气未减,大吼一声“敢在老娘地盘放冷枪!排……”
她正准备积蓄内力,却看到远处那片竹林深处人影一闪,显然那狙击手在失败一击后,果断选择了后撤,连补枪的尝试都没有。
“山倒海——”郭芙蓉后半句气吼吼地喊了出来,可惜目标已经消失了。
她气闷地跺了跺脚,“跑得倒快!”
张弛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刚才莫小贝那神乎其技的一手似乎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但他更清楚的是现实的险恶:“是‘鹰’。他们的人!这么快……竟然追到了这里!”
他语气凝重。
铁蛋快速扫描着门外,报告道:“对方在龙大侠的机关阵边缘触发了示警桩,向西北荒山方向高速移动。已记录能量武器特征频谱和机械运动轨迹。扫描结果显示,对方全身覆盖未知复合装甲,非本地材料构成,存在主动伪装迹象。结论:专业刺客。”
傻妞补了一句,眉头微皱:“跑得飞叉叉勒!”
“亲娘咧!这影响仕途啊!”邢捕头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门口传来,他刚带着燕小六循着枪声(主要是被佟湘玉之前的哭嚎引来的)赶到门口,恰好目睹了那惊魂一刻,瞬间就腿软了,想跑又不敢跑,只能紧紧抓住身边徒弟的胳膊,“小六!护、护驾!替你师父我照顾……”
“替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他三外甥女!”燕小六条件反射般地嚎出了他的招牌台词,一手按在腰刀上,脸色同样煞白,想拔刀壮胆却又哆哆嗦嗦拔不出来,最终“哔!”一声,干脆利落地吹起了唢呐!
刺耳的唢呐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也把所有人都拉回了神。
张弛没理会门口的混乱,他俯身快速捡起脚边那颗已经变形的弹头,眼神凝重地递给龙傲天:“朋友!麻烦给看看!这弹头材质……是不是跟寻常子弹不同?”
龙傲天小心翼翼接过来,放在护目镜搭载的小型分析装置下仔细端详,又用手指刮蹭了一下弹壳底部的细微标记。
“哗!叼……叼爆啊!”他惊呼出声,改用夹杂着大量惊叹粤语词汇的官话,唾沫横飞:“呢粒铁砣,料硬过精钢!弹尾刻花唔系阳文阴文,系个鬼鬼祟祟嘅十字箭头徽记!仲有层……呃,好薄嘅油墨?或者系涂层?边度整出嚟咁多古怪嘢?”
铁蛋立刻补足信息:“老板,老板娘。弹头外层为钨合金镀层,内嵌贫铀穿甲钢芯,附带高频射频定向识别追踪芯片。弹壳底部徽记为‘荆棘十字佣兵集团’标志。涂层为反红外侦查光谱吸收膜。”
他一连串专业术语砸出来。
“什么什么佣兵团?”佟湘玉从柜台后面探头探脑,一脸懵懂。
张弛却是脸色剧变:“荆棘十字?!是他们!那个影子般的国际佣兵组织!专门承接各类肮脏的黑活!原来……那个‘内鬼’早就勾连了境外势力?!那份假调令的投递渠道……恐怕也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他眼中燃烧起熊熊的怒火和明悟,“这帮杂碎!不仅要在战场上除掉我,还要我死后都背着‘逃兵’的骂名遗臭万年!”
他猛地看向晏辰和阿楚,眼神充满了最后的恳求:“我需要时间!需要有人能把这个真相带出去!在……在鹰的增援来把我灭口之前!”
他看向四周的同福众人,“我不能再连累各位!告诉我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我走!”
晏辰和阿楚还没来得及说话,大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走?走到哪?外面黑漆漆!”祝无双拿着扫帚,一脸担忧,“放着我来!这兵荒马乱的……”
“不行不行!三百两还没给呢!”佟湘玉第一个不答应。
“大叔!你还没告诉我你那家伙事儿能打多远呢!别急着走啊!”白敬琪又活了过来,开始惦记枪。
“张兄!君子……”吕秀才刚想发表点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