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在一片温润的水波中睁开眼时，最先摸到的是一片冰凉的、布满细密鳞片的肌肤。
低头望去，淡青色的鱼尾正随着水流轻轻摆动，鳞片在幽蓝的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这不是她的身体。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龙女，东海龙宫三公主，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心头总牵挂着那个名叫猪八戒的憨傻呆子。
而她，阿楚，或者说，曾经是晏辰的那个灵魂，此刻正困在这具娇俏的龙女躯壳里。
耳边传来珍珠碰撞的清脆声响，侍女捧着一件缀满珊瑚的衣裙游近：“公主，该起身梳妆了，今日天蓬元帅要来拜访呢。”
天蓬元帅？
阿楚的鱼尾猛地拍了下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侍女的发髻。
那个后来会变成猪的家伙？
她如今的身份，竟是要对着一头猪动心的小龙女？
正思忖间，殿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喧哗，夹杂着虾兵蟹将的惊呼与兵器落地的脆响。
“让开让开！本元帅来见小龙女！”
一个粗豪的嗓音炸响，震得殿内的夜明珠都晃了晃。
阿楚被这声线刺得耳膜发疼，下意识想捂住耳朵，却忘了自己此刻没有手臂，只有一对纤长的龙爪。
爪尖不小心刮到珊瑚屏风，顿时划出三道深深的刻痕。
侍女吓得脸色发白：“公主，您怎么了？”
阿楚还没来得及回话，一道肥胖的身影已撞破殿门，带着满身酒气跌了进来。
那身影穿着破烂的天蓬元帅战甲，肚腩上的肥肉把铠甲撑得鼓鼓囊囊，脸上糊着不知是泥还是油的污渍，最显眼的是那对微微上翘的耳朵——分明是猪耳的雏形。
晏辰？
阿楚的龙瞳骤然收缩。
尽管这副尊容与昔日那个洁癖到连衣摆沾了灰都要皱眉的晏府嫡子判若两人，但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惊恐与嫌恶，却与记忆里药铺里那个被虫子吓得蹦起三尺高的贵公子如出一辙。
晏辰显然也认出了她，或者说，认出了这具身体属于谁。
他张大嘴巴，露出两颗刚冒尖的獠牙，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哼哼”的怪响。
阿楚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定亲宴上他穿着月白襕衫的模样，再对比眼前这头“猪”，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笑声在龙宫里回荡，带着龙女特有的清越，却让晏辰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挣扎着想去整理自己的战甲，手指却不听使唤，反而把腰间的酒葫芦碰倒在地，劣质的酒水泼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脏死了。”
晏辰下意识地嘟囔，声音却变成了沉闷的低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猪。
阿楚挑眉，摆动鱼尾游到他面前，故意用冰凉的鳞片蹭了蹭他的战甲：“天蓬元帅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她刻意模仿着记忆中小龙女的娇憨语气，眼角却带着揶揄的笑意。
晏辰被她鳞片上的寒气激得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两步，脚下却被自己的肚腩绊倒，“咚”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这一摔，让他头上的头盔滚落在地，露出一脑袋乱糟糟的鬃毛。
“你……”
晏辰气得想骂人，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嗷嗷”的叫声，急得用蹄子在地上胡乱抓挠，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
阿楚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却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竟生出几分报复的快意。
想当初在药铺，她被他指使着碾药、挑蜈蚣，如今轮到他尝尝身不由己的滋味了。
“元帅这是怎么了？”
阿楚故作关切地歪着头，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脸颊，“莫不是喝醉了？”
晏辰被她扫得脸颊发痒，偏过头想躲开，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珊瑚柱，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威严的咳嗽声。
东海龙王带着一群虾兵蟹将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胡闹！”
龙王怒视着阿楚，“龙儿，怎可对天蓬元帅无礼？”
阿楚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装作委屈的样子：“父王，儿臣没有……”
“还说没有？”龙王指着地上的晏辰，“你看你把元帅弄的！”
晏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想解释不是阿楚的错，却只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配上他那副猪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耍赖。
龙王看得额头青筋直跳，对着晏辰拱了拱手：“元帅莫怪，小女顽劣，老夫替她向你赔罪。”
晏辰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堂堂晏府嫡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被一个女子捉弄，还要被龙王当成需要安抚的蠢货？
他正想再次辩解，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起来。
这叫声洪亮得如同雷鸣，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不休。
晏辰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如果猪脸能看出红色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楚强忍着笑意，对龙王说：“父王，元帅定是饿了，不如设宴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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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点头：“正该如此。”
很快，一桌丰盛的宴席摆了上来。
清蒸鲍鱼、红烧海参、琉璃珠串般的葡萄……全是龙宫的珍馐。
晏辰看着这些美食，肚子叫得更响了。
但当他看到自己那双毛茸茸的爪子时，洁癖又发作了。
用这爪子抓东西吃？
还不如让他去啃药铺里沾了虫子的槐花瓣！
他站在桌边，进退两难，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阿楚拿起一串葡萄，用龙爪轻轻捏起一颗，递到他嘴边，笑得眉眼弯弯：“元帅，尝尝？”
晏辰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又看了看阿楚带着笑意的眼睛，猛地偏过头。
不吃！
打死他都不用这脏爪子吃东西！
阿楚见状，故意把葡萄往他嘴边又送了送，葡萄汁滴落在他的鬃毛上，留下一道紫色的痕迹。
“哎呀，弄脏了呢。”
阿楚故作惊讶地说，拿起一块丝帕想去擦，却被晏辰猛地躲开。
他用爪子胡乱地抹着鬃毛上的污渍，结果越抹越脏，原本就邋遢的模样变得更加狼狈。
周围的虾兵蟹将忍不住窃窃私语，偷偷笑着。
晏辰只觉得颜面尽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珊瑚柱上。
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在药铺里，他对着阿楚的身体指手画脚时，她心里是何等滋味了。
宴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进行着。
阿楚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故意逗弄一下晏辰。
晏辰则气得浑身发抖，一口东西没吃，光顾着跟自己的爪子和肚子较劲了。
宴席结束后，龙王有事先行离开，殿里只剩下阿楚和晏辰。
阿楚游到晏辰面前，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喂，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
晏辰看着她，眼神复杂。
他想了想，用爪子在地上写道：不知道，醒来就这样了。
他的爪子虽然笨拙，但写出的字却依旧带着几分风骨，依稀能看出晏辰的笔迹。
阿楚看着那行字，眉头微皱：“我也是，醒来就在这龙宫里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
他们都意识到，这次的穿越，比上次更加离奇，更加棘手。
一个变成了龙女，一个变成了猪妖（未来的）。
这让他们如何是好？
“我们得想办法变回去。”
阿楚说，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晏辰点点头，用爪子在地上又写：你有什么头绪？
阿楚摇头：“我刚醒，还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不过，我记得小龙女的故事里，你最后会护送唐僧西天取经……”
晏辰的眼睛猛地睁大。
护送唐僧？
那个啰嗦得让人想撞墙的和尚？
还要一路降妖除魔？
用这副猪样？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不行！”
晏辰低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抗拒。
阿楚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以为我想让你去啊？可这说不定是我们回去的线索呢。”
晏辰愣住了。
线索？
阿楚解释道：“你想，我们会穿越到这里，肯定不是偶然。或许完成了某个任务，我们就能回去了。”
晏辰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阿楚说得有道理。
虽然他一百个不愿意变成猪去护送什么唐僧，但如果这是唯一能变回去的方法……
他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又看了看阿楚光滑的鳞片，心里做出了决定。
“好。”
他用爪子在地上写了一个字。
阿楚笑了：“这才对嘛。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学会适应这副身体。”
她说着，拿起一只大闸蟹，递到他面前：“来，试试用爪子剥螃蟹。”
晏辰看着那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这日子，没法过了！
南海的浪涛比东海更烈，拍在礁石上碎成万点金星。
晏辰缩在一块巨大的珊瑚后面，看着远处翻腾的巨浪，四条腿抖得像筛糠。
自那日在东海龙宫商定要寻找回去的线索后，阿楚便以“熟悉剧情”为由，拉着他来到了南海。
理由是，小龙女曾在这里与南海龙王有过争执，或许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可晏辰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差点把他卷走的漩涡，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线索。
他这副猪身本就笨重，在水里更是寸步难行，若不是阿楚用尾巴将他卷回来，此刻怕是已经成了鲨鱼的点心。
“你能不能走快点？”
阿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正用鱼尾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落在晏辰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晏辰瞪了她一眼，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哼哼。
走快点？
他能在这湿滑的礁石上站稳就不错了！
这南海的礁石上长满了青苔，滑得像抹了油，他那蹄子根本抓不住，刚才已经摔了三跤，身上沾满了污泥和海藻，洁癖的灵魂在呐喊，却只能任由这具猪身被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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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什么？”
阿楚又催促道，她已经游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小岛上，正回头看着他。
阳光洒在她淡青色的鳞片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配上她那张娇俏的脸，确实有几分龙女的风采。
可在晏辰眼里，这就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立刻后悔了，吸入了满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四条腿，朝着小岛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生怕一个不稳就滚回海里。
好不容易爬上小岛，晏辰累得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舌头伸得老长。
这副猪的习性让他羞耻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身体却不受控制。
阿楚走到他身边，用尾巴尖戳了戳他的肚腩：“真没用，这点路就累成这样。”
晏辰气鼓鼓地扭过头，不想理她。
他现在只想找个干净的地方躺一会儿，最好能有一盆热水洗个澡，再换上一身干净的锦袍……
可惜，这只是奢望。
“你看那边。”
阿楚忽然指着小岛中央说。
晏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岛上有一座简陋的木屋，屋前晒着几张渔网，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者正坐在门口补网。
“那是谁？”
晏辰用爪子在地上写道。
阿楚摇摇头：“不知道，小龙女的记忆里没有这里。”
两人正说着，那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抬起头看了过来。
当看到晏辰的模样时，老者并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何不进屋喝杯茶？”
老者开口说道，声音苍老却有力。
晏辰警惕地看着他。
这荒岛上的老者，看到他这副猪样居然不害怕，肯定有问题。
阿楚却觉得无妨，摆动鱼尾上前：“多谢老人家。”
晏辰没办法，只能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木屋不大，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张床。
奇怪的是，屋里异常干净，连墙角都没有一丝蛛网。
这让有洁癖的晏辰稍微松了口气。
老者给他们倒了两杯茶，茶水清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尝尝吧，这是南海特有的云雾茶。”
老者说。
阿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一亮：“好茶。”
晏辰看着那茶杯，又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碰。
老者见状，笑了笑：“这位元帅不必拘谨，老夫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晏辰心里一惊。
他知道我的身份？
老者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老夫曾在天庭见过元帅一面，只是那时元帅还是威风凛凛的天蓬元帅，不像如今……”
老者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晏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如果能看出来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楚连忙打圆场：“老人家，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向您打听些事。”
老者点点头：“但说无妨。”
阿楚问道：“您知道如何能穿越时空，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老者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时空错乱，本是天道不容之事。你们二人，并非此界之人吧？”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这老者居然看出来了？
“是。”
阿楚坦诚道，“我们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还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想请老人家指点迷津。”
老者沉吟片刻，说道：“想回去，也并非不可能。只是，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晏辰急切地用爪子在地上写道。
只要能变回去，别说代价，就算让他再去碾一个月的槐花他都愿意！
老者说：“南海深处，有一株时空之花，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吃了它的果实，便能穿越时空，回到想去的地方。”
晏辰和阿楚眼睛一亮。
时空之花？
这听起来比护送唐僧靠谱多了！
“那花在哪里？”
阿楚问道。
老者指了指南海深处：“就在那漩涡的中心。只是，那里有千年海怪守护，凶险异常，你们……”
“我们去！”
晏辰不等老者说完，就用爪子写道，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不就是千年海怪吗？
总比变成猪去跟妖怪打架强！
阿楚也点点头：“多谢老人家告知，我们这就出发。”
老者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年轻人，凡事三思而后行啊。那海怪……”
“我们心意已决。”
阿楚打断了他的话。
她和晏辰都不想再待在这陌生的世界里了，哪怕前方有再多危险，他们都要去试试。
老者见他们态度坚决，也不再劝说，只是递给他们一张地图：“这是去往漩涡中心的地图，你们拿着吧。”
阿楚接过地图，谢过老者，便和晏辰一起离开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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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老者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但愿你们能成功吧……”
南海深处，暗流涌动。
晏辰紧紧跟在阿楚身后，四条腿在水里奋力划动，笨拙得像一只刚学会游泳的旱鸭子。
周围的海水越来越暗，只有阿楚鳞片散发出的幽光能照亮一小片区域。
“还有多久？”
晏辰用爪子拍了拍阿楚的尾巴，用眼神问道。
阿楚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又看了看前方越来越明显的漩涡，说道：“快了，就在前面。”
晏辰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同一个无底洞，不断吞噬着周围的海水，发出“呜呜”的怪响。
那声音听得他心惊肉跳。
“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晏辰用爪子在一块礁石上写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
这漩涡看起来太可怕了，进去怕是凶多吉少。
阿楚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怕了？”
晏辰梗着脖子，不肯承认。
他只是觉得，这事情太过顺利了。
那个老者出现得太巧，时空之花的传说也太像话本里的情节。
可他又想不出别的办法。
回去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走吧。”
阿楚没有再多说，摆动鱼尾朝着漩涡游去。
晏辰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越靠近漩涡，水流就越湍急。
晏辰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碎了，只能死死地抱住一块礁石，才没有被卷进去。
阿楚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鱼尾被水流冲击得有些失控，好几次差点撞到礁石上。
“抓紧我！”
阿楚大喊一声，游到晏辰身边，用尾巴将他紧紧缠住。
晏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阿楚朝着漩涡中心飞去。
眩晕感传来，周围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旋转的水流和刺耳的呼啸声。
不知过了多久，晏辰感觉身体一轻，似乎脱离了漩涡的掌控。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和阿楚正落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
周围不再是黑暗的海水，而是明亮的阳光和蓝天白云。
“这是哪里？”
晏辰疑惑地问道，声音依旧是猪的低吼。
阿楚也有些迷茫，她环顾四周，说道：“不知道，看起来像是一个岛屿。”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们连忙躲到一块礁石后面。
只见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走了过来，他们的头发五颜六色，脸上画着奇怪的妆容，手里拿着一些闪闪发光的武器。
“这些人是谁？”
晏辰用爪子在地上写道。
阿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打扮。”
那群人走到沙滩中央，似乎在寻找什么。
其中一个领头的，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老大，没找到啊。”
一个小弟说道。
刀疤脸皱了皱眉：“不可能，明明感应到这里有能量波动。”
能量波动？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刀疤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着他们藏身的礁石看了过来。
“在那里！”
刀疤脸大喊一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晏辰和阿楚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可晏辰这副猪身实在太慢了，没跑几步就被刀疤脸追上了。
刀疤脸一把抓住晏辰的尾巴，将他提了起来。
“哎哟，这是什么怪物？长得跟猪一样。”
刀疤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晏辰。
晏辰气得嗷嗷叫，四肢胡乱挥舞着，想要挣脱。
可他的力量在刀疤脸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老大，还有一个！”
另一个小弟喊道，指着刚刚跑没多远的阿楚。
阿楚见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晏辰，眼神里充满了焦急。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放开他！”
阿楚喊道，摆出一副战斗的姿态。
刀疤脸笑了：“没想到还有一个美人儿，还是个长尾巴的。有意思，有意思。”
他示意小弟去抓阿楚，自己则把玩着手里的晏辰。
“这猪看起来肉质不错，晚上烤了吃怎么样？”
刀疤脸舔了舔嘴唇，露出贪婪的目光。
晏辰吓得魂飞魄散。
烤了吃？
他晏辰贵为晏府嫡子，居然要被当成烤猪吃掉？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放开我！你们这些蠢货！我乃晏府嫡子晏辰！”
晏辰疯狂地挣扎着，大吼大叫。
可他发出的声音依旧是猪的哼哼声，在刀疤脸听来，更像是临死前的哀嚎。
“叫吧，叫得越欢，烤起来越香。”
刀疤脸狞笑着，拿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就要朝着晏辰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楚忽然发出一声长啸。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淡青色的鳞片变得更加耀眼，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小主，
“龙威？”
刀疤脸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阿楚抓住这个机会，摆动鱼尾，朝着刀疤脸狠狠抽去。
“啪！”
一声脆响，刀疤脸被抽得飞了出去，撞在礁石上，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