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翁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挥了挥手:“去吧,在他生机彻底断绝之前,老夫会尽力以金针药石吊住他一口元气。但…时间不多。”
南宫翎最后看了一眼秦凡,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随即,她毅然转身,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毫不迟疑地朝着陨星崖的方向疾驰而去,再未回头。
药翁站在草庐门口,望着那道决绝的青色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天际,浑浊的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随风消散:
“像…太像了…当年那对惊才绝艳的夫妇,也是为了追寻一线虚无缥缈的生机,义无反顾地踏入此地,从此…再无音讯。这孩子眉宇间的执拗与眼神里的清澈,简直与她母亲如出一辙…难道,这真是轮回再现,宿命难逃?”
他的低语中,似乎隐藏着一段关乎南宫翎身世的、不为人知的过往。
……
陨星崖位于一片荒芜死寂的山脉尽头。尚未真正靠近,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便已扑面而来。天空在这里变得黯淡,仿佛光线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四周的山石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如同被干涸的血液浸染过,寸草不生,只有一些扭曲诡异的枯木张牙舞爪地立着,如同垂死的怪物。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与腐朽混合的气味,更有一股无形的、冰冷刺骨的阴风持续不断地吹拂,这风仿佛能穿透血肉,直接冻结灵魂。耳边开始出现若有若无的、充满了痛苦与怨恨的嘶鸣和低语,扰人心神。
南宫翎紧守灵台,清心佩散发出温润的光晕,将她护在其中,抵挡着大部分的精神侵蚀。她按照地图上那条几乎难以辨认的“残存古道”,小心翼翼地前行。
脚下的土地松软而黏腻,仿佛踩在某种生物的腐肉之上。四周一片死寂,除了那永恒的低语和风声,再也听不到任何鸟鸣虫叫,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这片土地彻底排斥、吞噬。
她前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注的陨星崖边缘。
那是一个巨大到超乎想象的深渊裂口,仿佛整片大地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硬生生撕裂开来。裂口边缘犬牙交错,向下望去,只有一片翻滚不休、深邃如墨的黑暗,仿佛连接着九幽最底层。偶尔有扭曲的、如同鬼火般的磷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更添几分阴森恐怖。一股股更加浓郁、精纯的冥狱死气如同实质的黑色烟柱,从深渊底部升腾而起,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