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蒙镜光与纯净月华疯狂地相互侵蚀、抵消、湮灭!那无往不利、无血不剥离的镜光,竟被这看似薄弱的月华屏障硬生生地阻隔、偏折了片刻!其针对血脉本源的锁定与抽取效果被大幅削弱、干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被“净化”!
虽然月华屏障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明灭不定,显然支撑得极为勉强,但它争取到的这片刻喘息之机,对濒临绝境的秦凡而言,不啻于久旱甘霖,是救命的关键!
“嗯?!月瞳屏障?!竟能干扰巡天宝鉴的本源仙光?!”青年镜使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转化为惊愕与恼怒,“不愧是上了镜尊禁忌名录的血脉!果然有些邪门!”
而秦凡,在那恐怖的、几乎要将他彻底瓦解的剥离之力骤然减轻的瞬间,体内那几乎被彻底压制、濒临沉寂的紫金血液,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太古凶兽,猛地爆发出最后的、也是最为狂暴的反抗力量!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沉咆哮,趁着镜光被干扰的间隙,强行燃烧部分气血,猛地挣脱了镜光最核心的照射范围,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十数步,重重地撞在一块山岩之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虽然他此刻依旧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血脉动荡不休,面色金纸,嘴角不断溢血,但总算避免了被当场抽干本源、化作人干的凄惨下场!
他猛地抬头,顾不上擦拭嘴角的血迹,目光急切地看向那月华屏障的来源,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更深沉的担忧:“雪儿!你醒了?!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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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翎却仿佛没有立刻听到他的呼唤。在凭借本能施展出那一道屏障后,她似乎瞬间耗尽了刚刚苏醒所积攒的所有微弱气力,身体彻底软倒下去,完全依靠林雪的支撑才没有摔倒,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微弱,脸色苍白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但她的眼神,却与昏迷之前的清冷坚韧截然不同!
那不再是单一的情绪表达,而是变得……更加深邃,更加通透,仿佛一眼万年,蕴藏了无尽星海的生灭轮回与太阴星永恒的孤寂与奥秘。一些破碎的、古老的、属于月瞳一族真正核心的传承记忆画面,正如同解封的冰川般,汹涌地涌入她刚刚苏醒、尚且脆弱的意识海,让她对自身血脉的宿命、对那面巡天宝鉴的本质、对眼前这些仙域来人的真实目的,有了一种瞬间的、基于血脉记忆的深刻明悟。
她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再次抬起头,那双清澈却仿佛倒映着万古冰河的眸子,穿越那逐渐稀薄、即将破碎的月华屏障,死死地盯住了手持铜镜、脸色惊疑不定的青年镜使。她的声音因极度的虚弱而细若游丝,却带着一种仿佛源自血脉最古老源头的、冰冷彻骨且不容置疑的质问:
“巡天镜……代天巡守,监察诸天万界秩序……何时……竟自甘堕落,背弃初心,成了‘祂’麾下……奔走效命的走狗鹰犬?!”
她的目光艰难地移动,落在那依旧散发着不祥剥离之力的青铜宝鉴上,眼中闪过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厌恶与凛然警惕:
“竟敢……公然觊觎、掠夺‘源血’……你们……难道想重蹈覆辙,重启……万古纪元前那场……席卷诸天的禁忌祸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