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答案在他心里渐渐清晰,越想越觉得合理:
或许古罗马确实存在,却根本不是什么横跨欧亚非的大帝国,甚至没真正到过尼罗河畔——
可能只在地中海沿岸活动过。
连与地中海隔岸相望的尼罗河都没能力抵达,这样的国家,凭什么称得上“帝国”?
怕不是和罗马教廷一样,名号喊得响亮,实际地盘小得可怜。
至于亚平宁半岛对周边的“影响力”,恐怕也只是教廷为了彰显正统,一遍遍宣扬出来的假象,从来没真正存在过。
换作旁人听到这番颠覆认知的剖析,怕是早该心神大乱,可汤若望不会——
如今他是神谕会的神使,看待欧洲历史早已跳出了旧日的局限,是以一种俯瞰的视角审视过往。
他从不觉得没有“正统古代史”的欧洲卑微,反倒满心都是怜悯:
不是欧洲本就没有历史,而是那些真正的过往,早被别有用心之人删改得面目全非;
甚至连承载历史的典籍,都可能在一场场隐秘的大火里化为灰烬,只留下些碎片化的传说,让人猜不透真相。
他想起圣皇先前提过的“猎巫运动”,此刻顺着这个念头往下深想,只觉脊背一阵发凉——
那些被教廷污蔑为“女巫”“吸血鬼”的人,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与魔鬼为伍者”,而是忠实记录欧洲真实历史的守护者?
是犹太人控制的教廷怕历史真相败露,戳破“罗马正统”的谎言,才编造出莫须有的罪名,把他们一个个绑上火刑柱消灭;
连带着那些能证明欧洲过往的典籍史料,也跟着被付之一炬,永远消失在火海里。
如今的欧洲人,找不到真正的史书作凭证,只能把流浪诗人传唱的《荷马史诗》当正史来记——
那本是充满神话色彩、真假难辨的歌谣,讲的是神与英雄的传说,却成了他们追溯文明过往的唯一凭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