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兵权的将领们也透着古怪:
黄得功在庐州按兵不动,马士英带着高杰屯驻扬州毫无声息,刘良佐守在中都凤阳没传过只言片语,何腾蛟在湖广自组的军队没了下文,连素来张扬的左良玉都销声匿迹。
浙江、福建、江西、广东、广西、贵州的布政司衙门更是集体“失声”,公文往来断绝,消息传递停滞,仿佛整个南方都在演一场无声的默片,只看得见人影晃动,却听不到半点声响。
朝堂上的烛火映着大臣们凝重的脸,他们对着南方的舆图反复推演,却连一丝线索都抓不到。
是叛乱?
可漕粮税银仍在运送;
是灾祸?
却无任何灾情奏报传来。
这种未知的安静比明目张胆的异动更让人恐慌,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谁也猜不透南方各省这诡异的沉默背后,藏着怎样的风暴。
更诡异的是三年一度的京试——
按惯例早该开考,可如今已过去一个月,考场依旧空无一人。
北方因闯贼霍乱,需要时间恢复,学子们暂时无法赴考倒还说得过去,可素来文风鼎盛的南方竟也没有半个学子入京;
连近在咫尺的南直隶贡生,也迟迟没有北上的动静,仿佛天下读书人都默契地忘了这场关乎仕途的大典。
国子监虽已裁撤,但阁老、大学士们仍在朝堂坐镇;
礼部虽并入鸿胪寺,科考的流程规章并未废止,按说绝不该如此冷清。
这种集体缺席比任何异动都让人费解:
是地方阻断了消息?
可漕粮税银都在正常运送;
是学子们不愿来?
可科举仍是入仕正途。
朝堂大员们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去找皇帝——
毕竟陛下早已将南方相关事务下放,此刻去请示,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无能,连场考试都组织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