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把面团搓成球扔进锅里,引得一阵哄笑。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林有德抓起身边的刀,掀帘出去,却见几个俘虏兵正围着只冻僵的狐狸,七手八脚往它身上裹棉袄。
“将军,它还活着!”
一个小兵喊道,眼里闪着光,
“手册上说,要爱护有灵性的小兽……”
林有德看着那只在棉袄里瑟瑟发抖的狐狸,忽然觉得,这趟被大雪堵在路上,或许也不算太糟。
他踹了脚旁边的雪堆:
“爱咋咋地吧,要不整一锅肉汤也行!”
嘴上这么说,却转身对二狗子道:
“多烧点热水,给它暖暖身子。”
伙夫团队不知咋凑起来的,狗剩是领头的,二狗子、傻狗子、黑子、赖小呆、狗蛋儿……
十几万人,愣是整出几百与狗有关系的人名,起初大伙儿真没留意到。
雪还在下,地下营地里的歌声却飘了出去,混着羊肉的香气,在南阳府的雪夜里,竟有了几分过年的暖意。
林有德摸了摸怀里的手册,忽然想起皇帝说的话:
“不能喂饱自己的兵,不是好兵!”
他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忽然笑了——
有点想家,想杂物监里那些干不完的杂务。
正月二十六的襄阳府,阳光把冻土晒得微微发软,十几万人趴在地上亲吻泥土的样子,活像一群刚从雪堆里刨出来的土拨鼠。
林有德被这阵仗惊得后退半步,棉靴踩在融雪里,溅起的泥水打在裤腿上——
他自己的眼眶也热得发涨,从夔州府出来,整整二十六天,他们终于又踩在了没雪的地上。
“都起来!像什么样子!”
刘德忠扯着嗓子喊,自己却偷偷抹了把脸。
他的草毛棉袄早就被雪水浸透,此刻被太阳一晒,散发出一股说不清是羊膻还是草腥的味道;
可他闻着,竟比夔州府酒楼里的脂粉香还舒坦。
队伍进不了城——
襄阳留守站在城楼上,看着这十几万穿着破烂棉袄、扛着锄头(沿途顺手捡的)的“兵”,说什么也不肯开城门。
林有德也不恼,指挥着在城外空地上扎营,还让人给留守送了只冻硬的黄羊:
“告诉大人,我们借贵地歇三天,不抢粮不扰民,就想晒晒太阳。”
三天后启程时,队伍里多了些新鲜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