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乾极殿真正的造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昂,甚至还不如那把龙椅的价值。
所谓“金砖”,不过是颜色为金黄色的瓷砖罢了,只因一直以来都被赋予了“金砖”之名;
那些玉色浮雕,也并非真正的玉石,只是精心绘制的图案;
廊柱也并非珍贵的金丝楠木;
琉璃与玻璃虽说市价较高,但实际上成本并不昂贵。
可以说,乾极殿里最值钱的物件,当属那把龙椅以及御案,还有那六十张官帽椅。
它们皆是由真正的名贵木料精心雕刻而成,耗费了无数工匠的心血。
至于殿内的吊扇和内热壁暖,不过是由蒸汽锅炉和钢管组合而成的装置,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成本也不高。
只不过,日后若是对外出售定制版本的此类装置,收费可就得按照市价来收取了,毕竟不能坏了规矩,也得让这生意有些赚头。
范景文他们风尘仆仆而来,朝靴上沾满了泥土。
望着眼前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六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贸然踏入。
王承恩眼珠滴溜一转,赶忙指挥禁卫送上棉布鞋套。
瞧瞧这情形,大臣见皇帝,竟是这般谨小慎微,实在令人唏嘘。
待范景文、张国维、朱国盛、黄守才、凌义渠与刘理顺六人换好鞋套,小心翼翼地站在殿中行过礼后。
皇帝朱有建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说完“平身”,紧接着便问道:
“都察院天下行走为何滞留京城如此之久?”
朱有建这话,听着可不算客气,明里暗里透着责问,与明知故问也没啥两样。
无定河年年遭遇水患,百姓苦不堪言。
他们都察院这些负责监察天下事务的人,不待在各段水患之地盯着。
不亲自指导老百姓抗洪自救,旁人如何能放下心去其他河域巡查?
可话又说回来,距离上次皇帝下达让他们尽快出发的口谕,都过去将近一个月了,此时他们也确实该离开顺天府,前往抗洪一线了。
范景文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愣住了。
倒是黄守才反应迅速,赶忙回话道:
“陛下,我们一直兢兢业业指导河民自救,一接到圣谕,便即刻赶往怀来卫堪察蓄塘之地。
说来真是神奇,那里竟有绝佳的蓄塘条件,简直如同神迹降临啊!
吾皇万岁万万岁!”
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