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药膳汤,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嗯,味道……还真不赖。
陈小鱼的“坐禁”生活,就在这种白天被操练得像条死狗、晚上靠药膳汤吊着一口气的循环中,不咸不淡地过着。他扎马步的时间从一炷香延长到了一炷半(虽然姿势依然很难看),勉强能记住三五句简单的安神咒,至于那些复杂的步法和符箓,依旧是一塌糊涂。
张德润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只能加倍用心地给他调理身体,同时将那些科仪的步骤、禁忌、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的要点,掰开了揉碎了,不厌其烦地讲给他听。
“小鱼,你要记住,神明降驾并非儿戏。” 这天下午,张德润看着又在打瞌睡的陈小鱼,难得地叹了口气,“并非每次祈请,神明都会回应。有时即便来了,也可能只是短暂逗留,甚至只是传递一个模糊的意念。你必须学会感知,学会分辨,更要学会在神明未至或离去时,如何稳住场面,安抚信众。”
陈小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在嘀咕:“最好一次都别来,让我安安静静当个摆设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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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不仔细看几乎瞧不出来。那浑身冒烟、燥热难耐的感觉也在几天后彻底消失了,仿佛那晚惊心动魄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离奇的梦。除了身体莫名其妙地比以前好像结实了那么一点点(大概是天天被逼着锻炼和喝补汤的功劳),他感觉自己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陈小鱼。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这天傍晚,坐禁的禅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说话声。陈小鱼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不行了……看了多少大夫都……”、“……最后的指望……”、“……帝君乩身……”之类的字眼。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张德润起身开门,顺天宫的主事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外。
“师兄,” 主事对张德润行了个礼,然后看向屋里的陈小鱼,面带难色,“外面……外面来了几个人,是从邻县赶来的,说是家里出了怪事,唯一的儿子突然得了重病,高烧不退,胡言乱语,遍请名医都束手无策。听说了前些日子帝君显灵降妖的事,特地赶来,想求……求帝君乩身出手相救。”
陈小鱼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怕什么来什么!
他下意识地就想往床底下钻:“我、我不行!我什么都不会!上次那是……那是意外!纯属意外!”
张德润眉头紧锁,沉声问主事:“具体什么情况?可问清楚了?”
主事叹了口气:“问了,听着邪乎。那孩子据说是前几天去山里玩了一趟回来就病倒了,夜里总说胡话,说什么‘山神娶亲’,‘红轿子来接他了’,还总往外跑,力气大得几个大人都拉不住。请了道士去看,也说不清是冲撞了什么,只说煞气很重,不敢轻易动手。”
“山神娶亲……” 张德润喃喃自语,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陈小鱼听得头皮发麻,这听起来比上次那个“韩大爷”还要玄乎啊!上次是侥幸,这次要是再来一次,他可不觉得自己还有那种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