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韵涵刚把第十炉桂花糖心酥封进釉彩瓷罐,就听见太极宫山门外传来一阵鬼哭狼嚎,那动静比她上次炼废九品聚灵丹时炸穿丹房顶还热闹。她探着脑袋往窗外一瞅,好家伙,十师兄正抱着棵歪脖子松树哭得肝肠寸断,道袍后摆还沾着半片鱼鳞——不用猜,准是他那人鱼公主的事儿黄了。
“十师兄又双叒叕失恋啦!”丹房里的小道童们跟见了热闹的猴子似的扒着窗沿,柳韵涵却眼睛一亮,搓着手就往外冲。社畜的本能告诉她:失恋的师兄=最佳工具人!
“十师兄!”柳韵涵跑到松树旁,摆出比亲闺女还心疼的表情,“您这是咋了?谁把您这朵太极宫之花给辣手摧……”
“呜呜呜……人鱼公主她……她嫁给西海龙太子了!”十师兄抬起泪汪汪的脸,鼻涕泡挂在胡须上晃悠,“她说我御剑没龙太子快,送的珍珠没龙王家库房多,连给她写的情诗都被龙太子的吟游诗人比下去了呜呜呜……”
柳韵涵强忍着笑拍着他后背,心里却乐开了花。上次十师兄被狐妖甩时,她哄着他把丹房三年的柴火都劈成了莲花状;上上次被花精踹时,他哭着帮她整理了一整个玉简阁的丹方。这次……得好好开发开发新功能。
“师兄您别伤心啊,”她掏出块帕子塞给十师兄擦鼻涕,“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太极宫的灵植园里多的是会开花的仙草……对了,您看我这刚烤的糖心酥,特意给七师兄准备的,要不您先尝尝解解愁?”
十师兄泪眼朦胧地盯着瓷罐:“七师兄?他不是去灵蛇窟了吗?”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嘛!”柳韵涵指着山道上走来的两道身影,夜不凡正被霓裳仙子揪着耳朵,剑柄上还挂着串晒干的蛇蜕,“您瞧,七师兄刚回来,肯定累坏了,不如您帮忙把这十炉糖心酥送到霓裳宫?就当……就当帮师妹我减肥,不然吃多了该飞不起来了!”
十师兄愣了愣,失恋的脑子还没转过弯,就被柳韵涵塞了个满怀的瓷罐。等他抱着罐子反应过来时,柳韵涵已经蹦跶着跑到夜不凡面前,脸上笑出了八颗牙:“七师兄!霓裳师姐!辛苦啦!灵蛇窟好玩不?”
夜不凡揉着被揪红的耳朵,把剑柄上的蛇蜕抖到柳韵涵脚边:“好玩?差点被血煞珠操控的蛇群啃成剑穗!喏,给你留的纪念品,黑鳞蛇蜕,拿去炼丹能防五毒。”
“哇!谢谢师兄!”柳韵涵捡起蛇蜕甩了甩,突然想起正事,“对了师兄,您说的那个戴鬼面的黑衣人,后来有消息没?青云宗那群老道没把锅甩给咱们吧?”
霓裳仙子扑哧笑出声,替夜不凡回答:“青云宗宗主看见我们把他弟子救回来,又听说血煞珠现世,早把找场子的事儿忘到爪哇国了。不过那鬼面人气息很怪,既不像正道也不像魔道,倒像是……”她顿了顿,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倒像是从某个失落秘境里出来的。”
三人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十师兄抱着个歪了角的瓷罐踉跄跑来,哭腔比刚才还响亮:“师妹!不好了!糖心酥摔了一炉!霓裳师姐宫里的仙鹤把罐子啄漏了!”
柳韵涵看着地上的桂花糖渣,心都在滴血:“我的双倍桂花蜜啊!十师兄你……”
“他呀,活该!”夜不凡没好气地踢了踢十师兄的道袍,“让你送个糖心酥都能摔了,在你在人鱼宫怎么没见你手脚这么不利索?我跟霓裳跟血煞灵蛇大战三百回合,人家霓裳仙子用绫罗捆蛇跟捆麻花似的,你倒好,失恋了就知道哭,连个罐子都抱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