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帅放心!”老鲁头拍着胸脯,“核心的东西,都在老汉脑子里!那些羌人,让他们搬木头、拉风箱、打铁皮子没问题!想碰咱的‘蜂心’(他给扭力核心起的名字)?门都没有!”他眼中闪烁着狡黠和自豪的光芒。
王石头也用力点头:“属下明白!匠作营就是铁桶!一只外来的苍蝇也别想盯到锅里!”
“好。”李长天颔首,“另外,蜂窝弩的改进和增产,一刻不能停。王霸虽败,赵铁柱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可能就是更硬的骨头。我要在婚礼之前,看到至少二十架能上阵杀敌的‘新蜂窝’,射程要更远,力道要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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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架?!”老鲁头倒吸一口凉气,但看到李长天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一咬牙:“拼了这把老骨头!有羌人送来的好料子和人手,老汉…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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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羌人庞大的聘礼车队,在疤脸首领的亲自押送下,浩浩荡荡抵达砺兵谷。数百张上等拓木弓胚、堆积如山的精选牛筋、以及五十名眼神桀骜却难掩好奇的羌人工匠,给这个刚刚经历血战的山谷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疤脸首领(名唤拓跋烈,是拓跋明月本家远亲)跳下马,魁梧的身躯带着草原特有的彪悍气息。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谷口简陋却透着森严的工事,扫过那些虽然衣衫破旧、却个个眼神锐利如狼的士兵,最后落在迎出来的李长天身上。
“李狼帅,”拓跋烈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奉明月公主之命,聘礼送达!公主有言,望狼帅不负此礼,早日铸成‘北疆之刃’,静候佳期!”他刻意加重了“北疆之刃”四个字,目光却若有若无地瞟向谷内匠作营的方向。
李长天神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有劳拓跋将军。请代我回复公主,李长天…必不负所望。”他侧身让开道路,“请入谷。匠作营已备好接收。”
交接过程在一种表面客气、暗藏机锋的氛围中进行。拓跋烈带来的羌人工匠被王石头“热情”地领走,迅速被分散安排到各个外围工序,如同水滴汇入大海,但一举一动都处于严密监视之下。拓跋烈本人则被安排在一处视野不错的独立营帐,美其名曰“便于协助筹备婚礼”,实则一举一动也受到韩章派出的夜枭营老兵的“保护”。
拓跋烈对此心知肚明,并不在意。他每日除了例行公事般询问婚礼筹备进度(其实根本没什么可筹备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砺兵谷内“闲逛”,观察着谷内的防御布置、战士的操练、尤其是匠作营那日夜不停的叮当声和偶尔传出的沉闷弓弦试验声。他试图靠近匠作营核心区域,都被王石头以“重地危险”、“工师正在闭关”等理由客气而坚决地挡回。他带来的羌人工匠,也传回消息,只能接触到粗加工,核心的东西根本摸不到边。
“好一个李长天…好一个铁桶…”拓跋烈站在自己营帐外,看着远处匠作营洞口腾起的锻炉烟气,眼神复杂。这砺兵谷,看似简陋,却像一块难啃的硬骨头,纪律森严,核心机密防护得滴水不漏。他心中对少主人的眼光,又多了几分佩服,但同时也升起更深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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砺兵谷深处,主帐密室。
李长天、陈墨、韩章三人对坐。案几上,除了一张简陋的北疆地图,还有一张更加隐秘的、绘制在丝绢上的江南水网图。
“狼帅,”陈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江南…有消息了!我们派出的心腹,历经艰险,终于联系上了旧部!他们…他们还活着!而且…就在苏杭一带的水泽之中!”
李长天眼中精光一闪:“多少人?情况如何?”
“人数不多,约三百余,皆是当年陈家暗中蓄养的水战精锐和部分忠仆之后。他们化整为零,藏身于太湖、西湖的芦苇荡和隐秘水寨,靠捕鱼、走私和偶尔劫掠为生,处境艰难,但…心向旧主!”陈墨手指点着地图上几个隐秘的水域标记,“领头的是我父亲当年的亲卫统领,陈伯钧!他认出了信物,也…也知道我的身份!”
陈墨的身份——前宰相陈阁老之子,这个秘密,在砺兵谷核心层已不再是禁忌。韩章独眼也亮了起来:“水战精锐?太好了!赵铁柱的狗腿子多在旱地称王,若能在江南水网打开局面,无异于在他背后插上一刀!”
“不止如此。”陈墨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陈伯钧传回消息,赵铁柱为筹集军费,对江南盘剥日甚,民怨沸腾!尤其苛待商人,强征‘平叛捐’,已惹得几大商帮不满。其中,以经营丝绸、漕运起家的‘四海商行’,反应最为激烈。其大掌柜沈万金,素有‘商界蛟龙’之称,为人圆滑却也极重义利,或可…引为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