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贺真脸颊涨红,双指并拢,剑指道:“你!你!”

饶是沉稳的郁闾穆都被气得不轻,“天珠本就是…”

“是什么?”沈舟抢话道:“送人的东西,岂有拿回去的道理?”

“还是说,郁久闾一族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

郁闾穆气息一滞,又是这种感觉!每次与沈舟交锋,他全部的思路和言辞,都会被对方提前预料并轻易破解!

阿那瑰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何尝不想将沈舟碎尸万段?何尝不想严惩叛徒以儆效尤?

但两个儿子,明显斗不过对方!

沈舟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几年好活,万一…万一到时候战事还未结束…

阿那瑰不敢继续往下想,“可!”

争辩毫无意义,中原人讲道理的水平,已至化境,再跟沈舟乱扯一通,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这尊瘟神送走,然后安抚金帐军军心,争取早日结束战争!

沈舟随意地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呼和快步跟上。

吐贺真拳头攥得咯咯作响,郁闾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们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个苍梧太孙,在汗庭,在数万金帐军士卒的注视下,带走了柔然的叛徒!

直到沈舟身影彻底消失,阿那瑰才开口道:“明年开春,冰雪消融之际,本汗会安排尔等分批与家人团聚!”

“若违此誓,犹如此箭!”

他抽出旁边近侍箭囊里的一支雕翎箭,“咔嚓”一声,折为两段,掷于台下!

“但你们也得尽心报国,雪今日之耻!”

没办法,先拖上一拖,等开春战事一起,便又能推上一推。

阿那瑰挥手驱散士卒,扶着高台栏杆,大口喘气,“为什么不杀了他?”

他影子中有人回答道:“难,况且一旦动手,属下等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同样的问题,呼和也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