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脚步声,没有门轴转动的声音。贝尔摩德就像是从那片黑暗本身剥离出来的一部分。
裹挟着一身室外的湿冷寒气,瞬间填满了狭小空间里所有的空隙。
“找我有什么事?”
空气骤然凝固,仿佛连雨声都屏住了呼吸,无形的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沉重地挤压着每一寸空间。
白恒握着酒杯的手指纹丝不动,仿佛那骤然降临的压迫感不过是拂过杯壁的一缕微风。
他甚至没有抬眼,只是慵懒地晃了晃杯中暗红的液体,唇角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声音带着一丝被红酒浸润过的沙哑。
“你下午很忙啊,贝尔摩德。”
“你们不也一样吗?不过深更半夜,应该不会只是邀请我陪你们喝酒助兴?”
琴酒没有回应她的调侃,向前迈了一步,皮鞋踏在木板上,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回响,像敲打在绷紧的鼓面上。
烟头被他随手丢在地上,锃亮的鞋尖碾上去,瞬间将其熄灭,只留下一小撮扭曲的灰烬。
他停在贝尔摩德面前,居高临下。帽檐的阴影下,那双冰冷的、不带丝毫人类温度的眼睛,如同两点寒冰淬炼的针尖,牢牢钉在她脸上。
“Vermouth,”他的声音低沉平直,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过冰,“下午,有人看到你出现在波本的据点附近。”
冰冷的陈述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意味。
贝尔摩德终于缓缓抬起头,迎上那双隐藏在阴影后的眼睛,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完美的下颌线。
那双蓝宝石般的眸子里,没有任何被撞破的慌乱,反而漾开一层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姿态不变,只是走到白恒身边,拿起了桌上酒杯微微举高,对着灯光的方向,像是在欣赏红酒的成色。
“哦?消息传得真快。”她轻轻啧了一声,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是啊,顺路过去看看。”
“毕竟下午你们那边闹出的动静也不小,两只小老鼠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我只是好奇。”
她眼波流转,终于对上琴酒冰冷的视线,笑意加深,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