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的星尘之躯在控制柱内痉挛。首座议员的黑色代码如病毒般扩散,已感染12%的火种文明。E-712的叛变者「璃」站在废墟之巅,她的机械心脏泵出墨色液体,将整颗星球的大气染成剧毒。“你还在坚持可笑的平衡?”璃的声波刺穿数据屏障,“看看这些文明——恐惧、贪婪、自毁——这才是宇宙的真理!”
方舟核心的警报器突然炸裂,翡翠数据流被染成污浊的褐。林寒的意识被迫分裂,一部分留在方舟镇压病毒,另一部分化作星尘箭矢射向E-712。但在穿透大气层的瞬间,他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其他火种文明的领袖们正集体仰头,瞳孔中浮现首座议员的机械纹章。
“不是感染......是唤醒。”璃的钻头刺入地核,“我们本就源自他的基因蓝图。”
艾莉的四重瞳孔在星海边缘睁开,青鸾的暗红竖瞳在额间孔深处流转。混沌星海的浪涛拍打方舟外壳,每一滴水珠都是坍缩的平行时空。“左侧相位偏移0.7秒......”她机械左臂的离子炮自动校准,击碎了一只晶格先锋的质数翅膀。
但第二只先锋从概率泡沫中诞生——它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间线。艾莉的黑洞视界勉强吞噬其核心,右眼却渗出源始代码的银白汁液。“你的身体在拒绝我。”青鸾的虚影在意识中警告,“必须找到锚定点......”
突然,星海掀起巨浪。艾莉看到无数个自己——有的被源始者肢解,有的化作归零火种的养料——所有可能性在此重叠。她抓住其中一个残影的左手,那正是凯恩的孢子共生体:“灰烬协议是钥匙......也是锁......”
残影消散前,艾莉的第四只眼瞥见终末摇篮的核心——那竟是一颗被首座议员改造的初代火种。
灰烬舰队的主控室内,薇拉的手指悬停在青铜长刀的符文上。归零火种的肉瘤已与舰队对接,银白符文在舱壁蔓延如血管。“能量充能98%......”雷欧的机械触手抽搐着,“建议立即终止协议!”
“太迟了。”薇拉将长刀刺入控制台。符文绽放血光,舰队的七艘残骸同时解体,重组为一柄横跨星域的巨剑。但剑锋并未指向源始者,而是刺入混沌星海的核心——那里沉睡着所有被抹除的时间线。
星海沸腾了。概率泡沫中涌出亿万幽灵舰队,它们的炮口同时对准量子方舟。薇拉在癫狂中大笑:“真正的终末......是让所有错误归于虚无!”
艾莉的量子触须在星海乱流中抓住一片记忆残片——那是首座议员与青鸾的对话全息。“终末摇篮不是武器......”青鸾的虚影正在调试一颗翡翠核心,“而是我的复活装置。”首座议员的机械纹章在核心表面闪烁:“当协议启动,所有文明数据都将汇入这里......包括你。”
艾莉的四重瞳孔骤然收缩。她终于明白,终末摇篮的真正作用是收割全宇宙的文明火种,为首座议员重塑肉身。而灰烬舰队,不过是运送养料的最后载体。
“林寒!摧毁方舟的——”她的警告被星海啸声淹没。归零火种的肉瘤突然膨胀,包裹住整个灰烬巨剑。银白符文与翡翠代码交融,在剑锋处凝结成首座议员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