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圭入手微凉,星象图的刻痕硌着掌心,倒像是握住了一片浓缩的夜空。
宇文拓垂眸看着那玄色玉面,嬴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带着金戈铁马也碾不碎的郑重。
台下先是死寂,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忽然有白发老者颤巍巍抬头,浑浊的眼里映着台上二人交握的手,老泪纵横的高声呐喊道
“是了……是了啊!上古有巫咸治民,今日有宇文仙人济世,这才是真正的帝国,真正的王朝才该有的气象啊!”
话音未落,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便掀了起来。
“秦巫天!”
“秦巫天!”
“秦巫天!”
“秦巫天——”
三个字犹如一道滚雷碾过咸阳城,从街头到巷尾,从贩夫走卒到文臣武将,连那些静默无闻,眼神空洞的徭役们,此刻也跟着躬身,声音里带着被震撼后的诚服。
呼声如潮,拍打着天巫台的石阶,连檐角的铜铃都似被震得失了声。
宇文拓握着那枚玄色玉圭,却仿佛是在握着这片土地的过去跟未来。
他抬眼,望进嬴政那双写满笃定的眸子,那里面没有猜忌,没有试探,只有一种并肩而立的坦荡。
“秦巫天……”
他低声重复这三个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这喧嚣之地。
台下的呼喊蓦地一静,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他身上,有期待,有敬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揣测。
这位仙人,会接下这份与帝王并肩的尊荣吗?
宇文拓忽然笑了,那笑容冲淡了巫袍带来的沉肃,添了几分清朗。
他没有立刻应答,而是转身走向祭台一侧的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