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王忠忽然压低声音,"二皇子的暗卫在街角。"

秦正明掀起轿帘一角,看见秦军的贴身侍卫正躲在槐树阴影里。他轻笑一声,命人放下轿帘,指尖却在掌心画着几何纹——那是王绣娘围裙上的纹样,与刘王氏布囊上的绣纹,分毫不差。

是夜,秦正明在龙榻上辗转难眠。他摸出暗格里的半幅画卷,画中少女的圆脸与密报里的刘王氏重叠。画卷边缘,当年王千里的题字清晰如昨:"陇右民女,年方十八,待字闺中。"

"十八?"他望着窗外的残月,"景云十七年至今,该是38岁。"他忽然想起王绣娘腕间的银铃,那串铃声曾在雨夜中告诉他:"我叫绣娘,绣花的绣。"

晨雾漫进麟德殿时,秦正明望着案头的新米袋,忽然笑了。袋口露出的靛蓝布角上,绣着朵半开的桂花——与王绣娘当年枕间的绣样,一模一样。他知道,有些真相不必言说,就像这袋新米里藏着的桂花香,终将在某个时刻,漫过整个长安。

"传旨,"他对着晨光捻动佛珠,“宣唐亦晨进宫。”

王忠领旨时,看见陛下指尖的佛珠上,系着半片干枯的蓝蝴蝶花。那是二十三年前,从王绣娘发间落下的。而此刻的西市米铺,刘王氏正对着铜镜拔去鬓角的一根白发,银铃轻响中,她摸出布囊里的两块玉佩。

卯时三刻,亦晨踩着晨露穿过朱雀门。他特意换了件素色锦袍,腰间只系着冰轮商盟的青铜腰牌,却在袖口藏了份《陇右米价折》——那上面用密语标注着丰年米铺的月流水。

麟德殿的金砖映着晨光,秦正明翻阅《商盟奏报》的指尖停在"陇右桂花香米"的条目上:"冰轮商盟的渠道,倒是比朕的驿卒快上三分。"

亦晨叩首时,注意到皇帝案头摆着个靛蓝布囊,边缘绣着半朵桂花。"陛下谬赞,不过是些民间小生意。"他起身时,目光扫过布囊上的几何纹,与王清华的工具袋纹样 。

"民间小生意?"秦正明忽然轻笑,"西市丰年米铺的刘老板,可是朕微服出访结识的旧识。听说他新过门的儿媳妇操持铺务很是得力?"

亦晨的瞳孔微缩,想起胖墩说的"圆脸妇人"。"刘王氏的确勤快,"他斟酌着开口,"前几日还帮商盟改良了米袋封口。"

"改良得好啊。"秦正明的指尖划过玉镇纸,"陇右多山,商路难行,若有个闪失..."他忽然盯着亦晨的眼睛,"都护卫的龙翔小组,该多照拂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