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记得。"少年摸向布囊,掌心触到半块玉佩的棱角,"您说过,数字如兵器,需..."
"需密如城池,不可轻泄。"王千里截断他的话,袖中青铜镇纸"当啷"落地,惊起梁上尘埃。
王清华弯腰捡镇纸时,布囊中的半块玉佩突然滑落。云雷纹在烛火下闪过冷光的刹那,王千里的瞳孔骤缩,像被弓弦勒紧的狼眼。他猛地扣住少年手腕,力道之大让镇纸裂成两半:"谁让你带在身上的?"
"是...是娘临终前..."王清华痛呼出声,看着玉佩在地面投出的阴影,竟与秦正明案头玉佩的纹路严丝合缝。
王千里迅速捡起玉佩,指尖在"永徽"刻痕上摩挲三圈,忽然将其塞进布囊深处:"从今日起,此物若再示人,必死无疑。"
"为何?"少年揉着腕间红痕,看见师傅软甲下露出的"明"字玉佩一角——那是皇家暗卫的信物。
"因为它能杀人。"王千里褪下儒衫,露出内里暗纹软甲,左胸处的旧疤如蜈蚣般蜷曲在云雷纹间,"景云十七年冬,有人用它换了半条命。"
亦晨忽然想起前日在秦王府见到的密档:景云十七年冬至,陇右监军府暗卫首领王千里重伤失踪,同年同月,秦正明在猎场遇刺。他望着王清华重新系紧的布囊,忽然意识到那些在商道上流转的桂花香粉箱,为何总比旁的货物多出三成。
"尤其不能让亦晨知道。"王千里转身时,软甲上的银铃发出细碎声响,与麟德殿那枚鎏金铃铛的音色惊人相似,"有些棋局,多一个子便满盘皆输。"
待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王清华颤抖着摸出玉佩。月光透过窗棂,在玉面映出半行小字:"陇右王氏女,子辰..."他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槐花开时,去长安找...找戴银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