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清晨,观云斋门前积着七道彩虹。我蹲在青石阶上擦拭家传罗经,昨夜被梅津観之介虚影触碰过的通阴符咒,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师父!"赵乾一抱着辣条箱从巷口冲来,胖脸上的油汗在阳光下泛光,"新街口那家网红辣条店..."他话没说完就被门槛绊倒,箱子里飞出三十八包印着昭和年号的辣条。
李雪从二楼探出身,乌木簪上的梅花坠子叮当作响:"阿冲,吴家送来十坛梅子酒。"她素手轻扬,我接住飘落的便笺——"恳请先生解梅花劫"六个字竟是用朱砂混着血写的。
阁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我闪身冲上旋转木梯,正看见吴妙言把平板电脑砸向周巽林。毒舌少女眼尾泛红:"再敢用通灵眼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泡符水!"
"师、师父..."口吃二弟子抱着碎屏电脑后退,"她后颈的铜钱...在吸北斗星光..."周巽林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带着檀香味的血丝。
我并指按在吴妙言后颈,梅花纹路下的昭和铜钱烫得惊人。毒舌少女突然安静下来,睫毛轻颤着低语:"老师,我梦见自己在南京城墙上跳舞..."她鼻尖的朱砂痣渗出暗红,竟与便笺上的血迹如出一辙。
楼下突然响起汽车急刹声。郑坎山扛着绝缘斧冲进来:"师父!有辆迈巴赫堵了整条巷子!"健身狂人的运动背心还在冒热气,显然是刚晨跑归来。
透过雕花窗棂,我看见穿香云纱的老者正轻叩门环。他腕间的沉香念珠每碰一下木门,屋檐下的铜铃就泛起青色涟漪。李雪的古琴突然自鸣,琴弦在无风状态下勾出《梅花三弄》的调子。
"观云斋今日歇业。"我隔着门板甩出三枚五帝钱。老者却用南京腔笑道:"闻先生,老朽带来三十八张船票。"他抬起的左手缺了三根手指,断口处纹着菊花家徽。
门开的刹那,沉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老者从蟒纹手包里掏出沓泛黄船票,最上面那张印着"中山丸·昭和十二年"。票根处的检票章赫然是南京下关码头。
"吴老这是何意?"我注意到他胸前的怀表链子,与昨夜梅津観之介的如出一辙。老者颤巍巍指向吴妙言:"来接我家小姐回紫金山。"他缺指的手突然暴涨青筋,袖口滑出柄刻着"梅津"二字的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