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水县明德工学院的正厅内,周衍与赵若云相对而坐,桌上铺着几卷厚厚的账册。
窗外竹影婆娑,茶香袅袅,两人的谈话却字字关乎蜀地经济的命脉。
“赵大哥,商行票据推行三年,流通范围已覆盖蜀地七成商行。”周衍翻开账册,指尖划过一串数字,“上月单是成都府,票据交易额就破了百万两。”
赵若云抚须一笑:“周老弟这票据当真厉害,你得亏没干钱庄生意,不然你非得把我们都挤倒了不可。
前日渝州盐商老刘找我兑银子,张口就要十万两票据——说是要买你工坊的精钢农具!”
周衍轻笑:“农具不过是幌子,他那批货里夹了三百柄精钢刀,孙乐山的人今晚就去码头接货。”
他顿了顿,“话说回来,票据能流通得这般顺畅,还得靠赵大哥的钱庄兜底。”
赵若云摆摆手:“互惠互利罢了。倒是你那工坊债券,第二期认购如何?”
“50万两额度,当日售罄。”周衍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录,“认购最多的还是蜀地茶商,有几家都是直接砸了五万两。要不是有限额,他们一家就能买50万。”
赵若云扫了一眼名录,忽然压低声音:“老弟你这债券怎么不多发点,你定的利息也不高。发的债券,已经是相当于白用他们一段时间钱了。”
周衍站起身,走到窗前,“对于你我的身家,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提升我们的影响力,我发出去的债券大部分都卖给了穷苦人家。
我欠着他们的钱,你说,将来朝廷要是想动我们,他们会允许吗。
他们虽然单个人的力量不过是蝼蚁,可是合起来......
不管哪个朝廷都抗不住。”
赵若云哈哈大笑,“老弟这头脑果真非同凡响,比起一点小恩小惠,这可厉害多了。”
---
午后,李明远带着一叠契书匆匆踏入正厅:“东家,育才基金今年又募得八万两,这是捐赠名录。”
周衍扫过名录,目光停在“渝州陈氏捐银两万”一行:“陈家那个纨绔儿子,上次在学塾打架被开除,这回倒是识趣。”
李明远低笑:“陈老爷说了,只要他儿子能进甲优班,再捐两万两也使得。”
“呵呵。”周衍提笔勾画,“告诉甲优班教习,给他安排到‘雅座’区。什么时候能跟上其他学生的进度,再让他正常上课。”
赵若云听得摇头:“你这不是拿钱不办事吗。”
“不如此......”周衍合上名录,“怎能体现出成绩之贵呢。这个班可是要去科举的。”
傍晚,工坊总管来报:“东家,这个月‘天工险’收了五千两保费,但炼焦工坊的爆炸事故……”
“按老规矩赔。”周衍打断道,“受伤工匠每人发二百两,家属挑一人送终老金契约——不需要再交钱,只等年龄到了直接领钱即可。”
总管迟疑:“有个工匠说要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