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里特·科沃夫特曰:“从伤口痕迹观之,不似割下,更似咬断,然不知是否为那所谓碧凝阁之人所为也。”

弗利威尔复细察一番,言曰:“吾之所以至此,欲确认一事,即阴魔界,然今观之,吾多虑矣,此处感受不到恶魔之力。若真为阴魔界恶魔逸出,方为大祸患,如此吾亦可安心矣。”

波里特·科沃夫特问曰:“阴魔界非传说之事乎?难道真有其事?”

弗利威尔未置可否,继而曰:“待合适之时,吾当告汝等,今汝等毋多问,莫多嘴。”

众人赶忙恭敬点头。

弗利威尔又问曰:“尚有其他有关碧凝阁之消息否?”

波里特·科沃夫特答曰:“从战场情状观之,应已被剿灭,吾等察视多处,亦未发现所谓「碧凝阁」之踪迹,毕竟其与洛克实力相当,力量想来不过如此,然不知尊胜幢骑士之头颅,是被那被杀之碧凝阁之人临终前咬碎,抑或后来之人夺其首级。毕竟吾大陆有诸多换钱所,八宝骑士之头颅亦颇值钱也。”

弗利威尔曰:“汝等安排些人手,暗中往各换钱所查看有无尊胜幢之消息,继而续留意碧凝阁与耀魄组织之信息,封锁好此处现场,勿使此间之事为多余之人知晓。”

波里特·科沃夫特点头称是,随后告大祭司弗利威尔曰:“幽罗使有消息称会稽地区壬生寺之和尚公然反叛教会矣。”

壬生寺者,本佛家清修之所,向不过问政事,唯化缘、持斋、念佛而已。

然此次竟有佛寺公然叛于教会之事,其影响颇巨。壬生寺自泽马里亚大陆为圣提亚洛教统御之前,已存数百年矣,僧众虽寡,然信徒众多。其为历史名寺,周边信徒常来进献香火,更有信徒不远万里,三叩九拜而至,以行祭拜,其影响力可见也。

往昔,圣提亚洛教会奉行教区民众信仰自由之策,苟不与教会直起冲突对立,教会弗加干涉。故各大教区皆存诸多悠久民俗信仰,亦未尝与教会生激烈矛盾焉。

然事之转机现于教皇新政之后。圣女派遭重挫,教皇遂大展宏图,大刀阔斧以行改革,于宗教信仰之管理亦有新规。教会虽仍允地方民俗信仰存续,然自教皇新政始,凡民俗信仰,无论神道教抑或佛教,皆须遣传教士进驻,行顶层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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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作此安排,自有其考量。盖彼时其势力未固,圣女派教众尚多,诸多反对教皇之势力,虽迫于其威,然于眼线遍布之教区难有所动,而民俗信仰之佛寺、神社等地,遂成彼等不二之选。缘教会向不过问民俗信仰活动,此则为教皇稳固势力增诸多不确定与隐患。斟酌再三,教皇亲令,遣教会总殿传教士往各大教区民俗信仰之所行顶层管控,欲绝圣女派东山再起之可能。

然如此行事,激化民俗信仰与教会之矛盾。且以佛教而论,尊崇世尊,研习佛法;教会则遵教义,奉教皇为无上天尊。传教士自从业始,唯宣扬教义、拉拢信徒耳。彼等于神道教、佛教之类,若博学之士,尚知诸宗教信仰之差异,或能稍存尊重;然大多传教士,既不通他教,亦不屑探究他教内容,盖于其心中,唯圣提亚洛教及其教义乃无上经典,凡与之有异之信仰,轻者谓之冥顽不灵,重者则视为异教徒,当受惩戒也。

由是,各大教区民俗信仰反应强烈,若遇较真之传教士,矛盾更趋激烈。壬生寺反叛之事,正因于此。

所遣至壬生寺者,乃教会总廷第十二传教士阿普顿·柴西特尼也。民间皆言此人极为死板,固执己见,唯遵上命,绝无变通,不晓圆滑处世、灵活斡旋之道。

如此之人掌佛寺最高权柄,安能不生矛盾乎?僧众打坐念经,彼力反之,强令必念教义;僧众欲开法会,彼更力阻,责令须改作礼拜。僧众食素,阿普顿·柴西特尼非出家和尚,初时素斋尚可忍受,时日一长则难以为继。彼欲上山打猎,僧众不许,以其为杀生之举,悖于佛法也。

阿普顿·柴西特尼遂心生怨怼,以为僧众故与己作对,与己作对即与教会作对,与教会作对即与教皇作对,与教皇作对便是异教徒也。既认定此念,彼思:汝等臭和尚不欲吾好过,吾亦不让汝等好过。汝等食素不食肉乎?吾必强令汝等食肉,不从则惩戒之;汝等诵经不念教义乎?吾今必令汝等念教义;汝等开法会不做礼拜乎?若敢开法会,吾便拆此庙矣!

于是乎,阿普顿·柴西特尼与僧众之矛盾成不共戴天之仇。僧众终难再忍,决意反抗。既被逼破戒,被逼改信他神,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唯反而已。

壬生寺僧众虽仅二千,然传教士所带随从幽罗使不过百人。横竖皆破戒,莫若将此迫众人破戒者送入地狱,受世尊地藏之审判。僧众平日吃斋念佛,似无战力,然执枪则为僧兵,二千僧兵岂易与之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