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校场的黄土被踩得烟尘滚滚,三百儒生穿着不合身的札甲,像一群被捆了爪子的鸡崽般歪歪扭扭地站在点将台下。监军御史的冷笑穿透甲胄:"陛下竟让酸儒扛弩?莫不是想让匈奴人笑死在长城外?"
李岩扶着点将台的汉白玉栏杆,目光扫过队列中脸色煞白的公孙弘。这位曾在石渠阁与他激辩的儒生领袖,此刻正努力踮脚试图让胸前的护心镜贴合身形,腰间的青铜剑穗扫过地上的《论语》竹简——那是他偷偷带进军营的。
"今日起,太学设军训科。"李岩的声音压过校场的喧嚣,龙袍上的金色弩机刺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你们要学的不是之乎者也,是如何用算筹算出弩箭弹道,如何在箭雨中包扎伤口。"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挑起公孙弘的《论语》甩向空中,"若连自己都护不住,拿什么谈齐家治国平天下?"
竹简在空中散开的刹那,百工学生推着覆盖油布的器械车驶入校场。随着油布滑落,露出一排闪着幽蓝光芒的连弩——那是改良版的秦弩,扳机处刻着李岩亲自设计的弹道计算公式。公孙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那些符号与太学藏书阁里《算术九章》改良版上的批注如出一辙。
"看好了。"李岩大步走到弩车前,从箭匣中取出三棱弩箭。箭头刻着的不是传统兽纹,而是现代流线型设计。他调整弩机上的准星,目光锁定三百步外的靶心,那里画着匈奴单于的画像。扳机扣下的瞬间,九支弩箭破空而出,在天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竟全部命中靶心的咽喉位置。
校场死寂如坟。儒生们盯着插在靶心上的弩箭,看着箭杆上刻着的"tanθ=v2/gx"公式,突然想起李岩在太学讲过的"抛物线三要素"。公孙弘弯腰捡起地上的弩箭,指尖触到箭尾的刻度——那是用来计算风速的标尺,每个刻度都对应着《孙子兵法》里的"风角占"。
"明日起,你们每人领十斤铁胎弓。"李岩的声音打破沉默,"能拉开三石弓者,可免晨跑;能默写出弹道公式者,加菜肉羹。但若有人敢说'百工乃末技'......"他指了指校场角落的投石机,"就去和那石头讲讲仁义道德。"
三个月后,咸阳城头的警报声撕裂长空。探马滚鞍落地,甲胄上的冰雪碎成齑粉:"启禀陛下!匈奴左贤王率三千斥候,距长城不足百里!"
李岩正在给儒生们讲解战地急救,手中的羊肠线突然绷断。他盯着地图上的阴山大草原,目光落在自己用红笔圈出的"白登山"——那是他特意标注的匈奴必经之路。"传公孙弘。"他扯下染血的白布,露出内衬的现代急救手册,"让儒生方队即刻整装,随朕去会会匈奴人的'铁骑'。"
长城外的荒野上,匈奴斥候勒住战马,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儒生方阵发出哄笑。左贤王的弯刀挑起酒囊,羊血酒顺着刀刃滴在草地上:"秦人果然无人,竟派书生送死?"他一声呼哨,百余名骑兵呈锥形阵冲杀而来,马蹄扬起的雪雾中,隐约可见他们腰间悬挂的儒生首级。
公孙弘站在方阵最前端,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弩箭。他身后的儒生们屏住呼吸,看着匈奴骑兵越来越近,却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慌乱。当敌骑进入三百步射程时,公孙弘突然高举令旗——那是李岩亲自设计的信号旗,旗面上的几何图案对应着不同的战术指令。
"放!"
惊天动地的弩箭齐射声响彻雪原。匈奴骑兵惊恐地发现,原本应该平直飞行的弩箭,竟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绕过前排战马,精准地射向骑手的咽喉。更可怕的是,那些弩箭落地后竟自动炸裂,腾起的烟雾中传来刺鼻的辣味——那是李岩改良的"辣椒烟雾弹",源自他记忆中的防狼喷雾配方。
"这是妖法!"左贤王的坐骑被烟雾惊得人立而起,他勉强控制住战马,却看见儒生方阵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隐藏在后方的庞然大物——那是用八阵图代码组装的弩车,每架弩车都配备着李岩设计的"偏心轮连发装置"。
公孙弘扯下头盔,露出内衬上绣着的现代大学校徽。那是他在太学藏书阁偶然发现的图案,当时李岩只是淡淡说"此乃文明之印"。此刻,校徽在阳光下闪烁,他猛地挥动令旗,弩车的扳机齐刷刷扣下。
三百支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组成巨大的"秦"字。当第一波箭雨落下时,匈奴斥候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人调头想逃,却发现来时的路上突然冒出无数尖桩——那些被伪装成枯草的铁蒺藜,正是儒生们用《考工记》里的冶金术铸造的。
"收兵!"公孙弘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惊讶的冷酷。他弯腰捡起一支断箭,看着箭杆上刻着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是用现代特种部队的战术符号翻译的《孙子兵法》。远处,李岩骑着黑马踏雪而来,龙袍下摆扫过匈奴人的尸体,露出靴底若隐若现的时空齿轮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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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你们不是书生。"李岩伸手拍了拍公孙弘的肩膀,后者这才发现陛下的甲胄内衬,竟绣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校徽,"你们是文明的盾牌。当有人想毁灭我们的文字、我们的典籍,你们就要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说话——那就是弩箭和刀枪。"
暮色浸染雪原时,儒生们开始打扫战场。一名学生突然指着匈奴首领的尸体惊呼:"先生!他腰间挂着的......"公孙弘瞳孔骤缩,只见那皮革箭囊上,赫然绣着与太学藏书阁"未来之箱"相同的锁纹。
李岩站在长城之巅,看着归营的儒生方队。他们的甲胄上还沾着血迹,但眼神已经从怯懦变成坚毅。风起时,公孙弘的披风扬起,露出内衬的校徽一角。而李岩知道,这个看似不经意的"装饰",其实是他留给未来的又一个钩子——就像他藏在弩车机关里的摩斯密码,藏在弹道公式里的现代坐标,终将在某个时空节点,引发新的惊涛骇浪。
"陛下,匈奴斥候全军覆没。"侍卫的禀报打断了思绪。李岩转身望向关内,万家灯火中,太学的藏书阁正亮起彻夜不熄的灯火。他摸出怀中的U盘碎片,碎片此刻不再发烫,反而透着诡异的冰凉,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传令下去,"李岩的声音被夜风吹得很远,"儒生军训科改为常设,凡太学生,必须通过弩术与急救考核。另外......"他顿了顿,目光投向漠北的星空,"加强边境烽火台的建设,用活字印刷术印制《匈奴战情手册》,发到每个郡县学塾。"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公孙弘正在整理缴获的匈奴箭囊。他突然发现,箭囊夹层里藏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用鲜血画着类似时空裂隙的图案。而在图案中央,赫然印着与李岩腰间齿轮相同的印记——"时空管理局"。
咸阳校场的黄土被踩得烟尘滚滚,三百儒生穿着不合身的札甲,像一群被捆了爪子的鸡崽般歪歪扭扭地站在点将台下。监军御史的冷笑穿透甲胄:"陛下竟让酸儒扛弩?莫不是想让匈奴人笑死在长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