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护雨庄园的修鞋角飘着新刨的槐木味儿,
陈阳手里的修鞋刀正给婴儿服刻防滑纹,眼瞅着第三十七道就要完工。
冷不丁刀刃 “嗡” 地响了一声,跟被谁掐了一下似的。
他下意识抬头,就见六个月大的念初直勾勾盯着刀上的反光,
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嘴角还沾着没擦净的槐花蜜,萌得人心都化了。
“阳!别拿刀子晃孩子眼睛!”
林诗雨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轮椅碾过木屑的 “咕噜” 声也跟着响起。
她手腕上的红绳手链在婴儿床栏杆上投出两只小蝴蝶影子,活像俩小保镖。
“七叔公说新生儿的地脉波谱嫩得跟生皮子似的,经不住金属震。”
她那语气,生怕女儿被风刮一下都得掉层皮。
陈阳刚想辩解自己有数,就见念初突然咧开小嘴,没长牙的笑容甜得像桥洞底下的月光,
“哗啦” 一下把他心都灌满了。
手里的修鞋刀 “当啷” 砸在婴儿记录本上,后颈的蝴蝶胎记猛地发烫 —— 好家伙,
跟十二岁在桥洞收到第一份谢礼时的心跳一模一样!
“快看!
咱闺女会笑了!”
陈阳跟被弹簧弹起来似的,修鞋刀在掌心滴溜溜转了三十七圈,
刀柄 “咚” 地撞在婴儿床的胡桃木上。
“诗雨你瞅,念初的小酒窝跟她奶奶的蝴蝶发卡弧度简直一个模子刻的!”
他兴奋得声音都劈叉了,眼睛恨不得长在女儿身上。
林诗雨盯着女儿后颈若隐若现的淡印子,
手腕上的红绳手链突然自己缠到念初手上。
玉坠在婴儿服上投出老槐树的圈圈年轮,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劲儿。
“阳,” 她声音软得像泡了晨露的花瓣,“地脉监测显示,
念初笑的时候的波谱……” 轮椅碾过地上的蝴蝶影子,她故意卖个关子,
“跟你当年刻‘护雨’木牌时的震动频率,分毫不差!”
这话一出口,陈阳脑子里 “嗡” 地闪过老爹临终前的嘱咐,
下意识摸出那把缺角的修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