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山村的晨雾还没散干净呢,护雨小学教室里就 “嘶” 声一片。
陈阳抱着裹红绸子的修鞋箱跨进门槛,
三十七双带泥点子的眼睛立马瞪得溜圆 —— 铜扣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锁孔边上一圈圈细密的刻痕,跟老槐树的年轮似的,默默讲着过去的故事。
“孩子们!”
陈阳把修鞋刀在手里转了个花,刀把 “咚”
地敲了下讲台,“这可是我爸妈留给我的百宝箱!”
红绸子一滑开,教室里 “哇” 地炸开一片惊呼,连窗台上歇着的麻雀都扑棱棱飞走了。
打开箱子,三十七把修鞋刀码得整整齐齐,刀把包浆里还嵌着星星点点的槐花蜜渍,
“这里头装的可不是普通工具,”
他手指轻轻抚过父亲那把修鞋刀,刀面反光里,后排秀秀的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这是能把世界缝补好的诚信和善良!”
第一排的虎娃 “唰” 地举手,袖口齿轮状的伤疤在光线下白得刺眼:“陈叔叔,这刀能砍树不?”
教室里憋不住的 “嗤嗤” 笑起来,秀秀的羊角辫抖了抖,悄悄往课桌底下缩。
陈阳突然笑出声,修鞋刀在虎娃手心里轻轻划过去,
刀把的温度让虎娃眼睛瞪得老大:“当年我爸用这把刀,”
刀刃映着窗外老槐树,“给矿工补过三千七百双鞋,”
刀尖停在虎娃忽闪忽闪的睫毛前,“可从来没砍过一根槐树枝!”
他猛地指向教室木梁,修鞋刀划出一道银光,“瞧见没?撑着屋顶这些木头,”
声音突然变得软软的,“都是被矿车撞断的老槐树杈子。
我爸说啊,真正厉害的人,” 刀尖点了点自己胸口,“是能护住比自己弱的东西。”
秀秀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课桌边上,昨晚陈叔叔刚给她刻的双生蝶防滑纹。
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布鞋在雪地里开了胶,就是陈叔叔蹲在槐树下,
拿修鞋刀蘸着槐花蜜给她补鞋的样子。
“陈叔叔,” 她小声开口,声音跟浸了露水的棉线似的,“这刀会发光不?”
修鞋刀刚放到秀秀手里,教室的地脉导航仪 “叮” 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