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汁辛辣,呛得她眼眶发红,心里却暖得发颤。
“你好好疗伤吧。”
归海一刀说完,不等她回应,猛地抄起靠在门后的刀。
刀柄上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却让他多了几分支撑,转身就匆匆往外走。
“你去哪儿?”
上官海棠在他身后大喊,声音里满是担忧。
可院门外的身影只是顿了顿,便消失在晨雾里,没有回头。
出了院门,消失在上官海棠的视线中,归海一刀便再也撑不住。
喉头一甜,腥甜的血沫猛地喷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刺目的红。
他腿一软,重重瘫坐在地,背后的剧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曹狗的天罡真气……果然厉害。”
他咳着血,声音断断续续,眼神却依旧狠厉,“要不是……要不是霸刀先破其势,我与海棠……必死无疑!”
归海一刀挣扎着靠在竹丛上,冷汗顺着下颌滴落,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玉质温润,还带着他体温的余温。
恍惚间,又想起那日接住上官海棠,手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地方,后来又捡起这玉佩的一幕。
先前那值得永生记忆的时刻,成了此刻最清晰的慰藉。
思绪还没拉回,眼前便彻底黑了下去,手中的玉佩哐当落地,归海一刀直直倒在竹影里,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
濒死的黑暗中,父亲归海百炼倒在血泊里的模样猛然浮现。
“父仇……未报……”
这个念头如同淬了火的银针,狠狠扎进他涣散的意识里。
他不能死!
杀父之仇还未得报,海棠还需要他照料,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靠着这股滔天的恨意与执念,他竟在鬼门关前硬生生攥住了一线生机,气息微弱却始终未断。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露打湿了他的衣襟,归海一刀才缓缓睁开眼,挣扎着运起残存的内力,一寸寸梳理着紊乱的经脉。
天光大亮时,他终于能勉强站起,扶着竹子,一步一步往回挪。
院中空荡荡的,上官海棠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