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爷爷接过陶罐,他把陶罐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件珍宝。“好,好,”瓦伦爷爷说,“秋天的时候,我们跟你们一起去,带着我们的草药和桦树汁糖,跟赤陶部的人交换。”
在桦木部歇了一天,他们又继续赶路。离开的时候,瓦伦爷爷让部落里的人给他们装了满满的草药和桦树汁糖,还让埃里带了一块磨好的琥珀,说要送给海狼部的霍尔首领。
终于,在出发后的第二十天,他们看到了北海的海岸。沙滩还是像以前一样,泛着暗褐色的光,部落的木屋沿坡而建,屋顶的海草在风里轻轻晃。阿尔第一个跳下车(他们在桦木部换了木车,方便拉陶罐),朝着部落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霍尔首领早就带着部落的人在广场上等。看到雷格他们,还有车上的红陶罐,霍尔首领的眼睛亮了。雷格走到霍尔首领面前,递上埃里带来的琥珀,又把路上的经历告诉了他——从赤陶部的科恩首领,到草原部的巴图首领,再到桦木部的瓦伦爷爷,还有那块串起友谊的琥珀。
“好,好!”霍尔首领拍着雷格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激动,“我们的琥珀,真的走得很远!从北海到南边的赤陶部,再到草原部,一条路已经通了!”他让部落的人把陶罐搬下来,摆在广场中央,部落的人都围过来看,小声议论着,眼睛里满是好奇和兴奋。
希尔加跑过来,抱住雷格,眼眶红红的:“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就好。”她看到雷格脖子上挂着的“林珀”,还有车上的红陶罐,笑着说:“这陶真好看,以后我们就能用它煮粥,煮肉了。”
小主,
那天晚上,海狼部的广场上生起了最大的篝火。大家煮了陶罐里的麦粥,烤了草原部送的羊肉,还吃了桦木部的桦树汁糖。阿尔坐在篝火边,给部落里的小孩们讲路上的经历,讲赤陶部的红陶屋,讲草原部的巴图首领,讲那块能化解冲突的琥珀。小孩们听得眼睛都不眨,围着阿尔,问东问西。
雷格坐在霍尔首领身边,看着篝火旁欢笑的人们,看着广场中央的红陶罐和琥珀,心里突然很踏实。他知道,这条从北海开始的琥珀路,还会继续走下去,会有更多的部落加入,会有更多的友谊被串起,像琥珀里的树叶和阳光一样,永远留在时光里。
结语
北海的潮起潮落,带走了沙砾,却带不走琥珀的暖。雷格一行人的脚步,从暗褐色的滩涂出发,穿过松涛阵阵的森林,越过雾气弥漫的沼泽,渡过绿纹如织的河流,最终将北海的“太阳”,送到了赤陶部的土屋旁、草原部的羊毛间、桦木部的草药边。
这不是一条简单的贸易路,是用琥珀串起的友谊线——它让海边的人知道了陶的温润,让草原的人见识了珀的暖光,让森林的人尝到了麦的香甜。公元前3000年的风,吹过不同部落的屋顶,却吹不散琥珀带来的暖意;那时的人们,说着不同的语言,却能通过一块琥珀,读懂彼此的善意。
琥珀里的小虫,还保持着振翅的弧度;赤陶罐上的纹路,还留着水流的印记。它们像时光的信使,记录着那条跨越北欧与中欧、东欧的路,记录着人类最早的跨区域交换——不是为了掠夺,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分享,为了让不同的部落,像琥珀里的万物一样,共生共暖。
赞诗
北海滩头拾暖珀,千程踏破雾与河。
林深遇友传霜露,沼险逢生映月波。
赤陶承意纹如织,草原解隙语如歌。
珀光串起三千路,岁岁春风满异窠。
尾章
又是一个潮退的清晨,老索恩拄着拐杖,站在滩涂上。他的身边,阿尔正蹲在沙里,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细细拨着沙砾。“祖父,你看!”阿尔举起一块琥珀,阳光落在上面,里层裹着一颗小小的沙粒,像藏着一颗星星。
索恩接过琥珀,指尖的暖意还是那么熟悉。不远处的广场上,霍尔首领正和雷格商量着秋天的行程——他们要带着更多的琥珀,去绿纹河,和赤陶部、桦木部、草原部的朋友汇合,还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新的部落,新的朋友。
希尔加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个红陶罐,正往里面装晒干的鱼干。陶罐上的螺旋纹,在阳光下泛着浅红的光,那是赤陶部的莉娜做的。她把一块磨好的琥珀珠,嵌在陶罐的盖子上,琥珀的暖光和陶的红,配在一起,像北海的夕阳落在了泥上。
风从海上吹过来,带着咸湿的气息。索恩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心里知道,这条琥珀路,会一直走下去。它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消失,不会因为距离的遥远而断裂,因为它藏着人类最本真的善意——分享,信任,还有对朋友的期许。
阿尔跑过来,拉着索恩的手:“祖父,秋天的时候,我也要去!我要把这块琥珀,送给新的朋友!”索恩点点头,把琥珀还给阿尔:“好,去吧。告诉他们,这是北海的礼物,是海狼部的心意。”
阳光渐渐升高,滩涂上的琥珀闪着光,像撒在地上的星星。索恩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或许在遥远的中欧,在陌生的部落遗址里,会有人挖出一块琥珀,一块带着北海气息的琥珀。那时,他们会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群人,带着暖如太阳的宝物,走过了三千路,串起了无数的友谊,也串起了一段关于琥珀的,温柔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