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起身，目光落在院门外那道身影上。

月光下，程天擎的脸色显得异常凝重，眉宇间似乎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虑。

【看他这神色，恐怕不是小事。】

【我毕竟是暂居于此，受人庇护，还是表现得恭敬客气些为好。】

林玄心中打定主意，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平和笑容，主动迎了上去，打开了院门。

“程家主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程天擎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双平日里锐利有神的眼睛，此刻似乎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站在门外，月光勾勒出他挺拔却略显沉重的身形轮廓。

林玄心中那丝不安悄然扩大。

程天擎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低沉。

“有些事想和你谈一下。”

他目光扫过院内，又落回林玄身上。

“咱们进里面说吧。”

这番姿态，不像是家主对客卿，反而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林玄心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侧身让开通路。

“程家主请。”

他引着程天擎进入室内。

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一桌几椅，烛火摇曳。

气氛莫名有些压抑。

林玄为程天擎倒了杯茶，静静等待着。

他能感觉到，程天擎似乎在组织语言，或者说，在下定某种决心。

屋内一时只有烛火哔剥的轻响，以及两人几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终于，程天擎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他抬起头，看向林玄，眼神复杂。

“林玄道友……”

他顿了顿，仿佛接下来的话语有千斤重。

“你恐怕不能再在程家待下去了！”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玄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