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儿低着头,美丽的小脸红扑扑的,抿着嘴巴,双手握在身前,芊芊细指互相缠绕在一起;杨延朗则将双手抱在脑后,吹着不成调子的口哨,脚不安分地踢踏着院子里的泥土,以此来掩饰尴尬。
“臭小子,”李婶儿站在门口,瞧着这一幕,开口道:“都说那天上的雀儿尾巴长,有了妹子忘了娘,看来所言不虚。”
“娘,你这是什么话!怎么能忘了您呢?”
说着话,杨延朗一把拉起江月儿,走近李婶儿,将她推进屋子,按在座位上,给李婶儿捏肩捶背地献殷勤,开口道:“谁不知道,我杨延朗对娘最孝顺了。”
“少来,”李婶儿口中拒绝着,心里却十分受用,一副享受的表情,还时不时指点道:“向左一点儿,对对,哎呦,舒坦。隆城遭乱后,一路颠沛流离,很少有舒坦的日子了。”
听李婶儿提及隆城,杨延朗顺势问道:“隆城究竟如何?怎会突然遭受兵祸?现在已经失陷了吗?”
“唉!”李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走后不久,胡人便南下了,说是他们军中的什么’塞北四狼’失踪了,先是劫掠了边市,杀了治安官卢正,随后一路南下,欲攻隆城。”
杨延朗眉头一皱,疑惑道:“边市无险可守,胡人派兵劫掠不难,但隆城自古便是征战之地,即便胡人南侵,也应当能抵挡一时吧!”
“谁说不是呢!”李婶儿回应道:“起初,也没有人出逃,可不知哪里传来的风声,说隆城守将翟功禄未战先怯,早已秘出逃了。流言一出,民心自乱,纷纷出逃,我跟月儿住在郊外,为防万一,便也跟着流民南下。”
“狗日的翟功禄。”杨延朗拍案大骂。
当初,严仕龙提议停发隆城老兵的补贴,那翟功禄甘当马前卒,将告状申诉的老兵一顿打骂侮辱,如今大敌当前,竟做了临阵脱逃的逃兵,怎不叫人生气。
可骂一句毕竟不痛不痒,没奈何,杨延朗只好转而又问自己关心的问题:“那,隆城已经失陷了吗?”
“不清楚,”李婶儿摇了摇头,接着说:“逃难之时,刚开始,还有大量流民汇入,后来便只有零星几个,只听传言说,难民逃难之时,县丞王法立在城门口,慷慨陈词,欲率领军民守城,与隆城共存亡。至于结果如何,却不知晓。”
“王法,”杨延朗想了想,开口道:“那是一个好官。”
“是啊!”李婶儿也说道:“当初咱们在隆城得罪了严仕龙,出逃之时,多亏有王县丞照顾。只可惜这世道……唉,但愿他能平安吧!”
感慨一阵,杨延朗似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娘,你和月儿一路南逃,怎么会来到墨堡?当初你托洛城白虎堂白芷姑娘捎信给我,说来此处投亲?咱们在这里有什么亲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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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儿沉思了一阵,开口道:“拐弯抹角,说来说去,你这臭小子是想问自己的身世吧?”
杨延朗挠挠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当初离开隆城之时,你曾说自己不是我的亲娘。如今来到墨堡,又无故被青龙会杨家认亲;还有那个墨隐,西南竹林初见之时,芍药说我与他眉眼类似,而他又将我的加入作为他帮助青龙会杨家的条件。还有游龙枪法,机关之术,娘,我的亲生爹娘究竟是谁?和墨家、杨家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杨延朗一连串问出了许多问题。
与此同时,古宅的厅堂之中,围绕杨延朗的身份,杨家各部的首领同样向杨天雄提出了质疑。
杨天雄回答道:“旁边院落里居住的那个叫做李丽春的女子,我少年时曾在墨堡之中见过,当时还只是个丫鬟。据她所言,当初天笑遭难,慕容吟为占领墨堡,暗中陷害了许多嘲风部的杨家子弟。而杨延朗,正是她从墨堡中抱出来的,应当是嘲风部弟子所留,身负杨家血脉,何况,他还会我杨家的游龙枪法。”
“空口无凭啊!”杨天乐开口道:“枪法说明不了什么,既然李丽春是墨堡的丫鬟,那她极有可能盗走枪谱。”
“大哥,现在不是纠结杨延朗身份的时候,”杨天雄道:“关键是,我们不承认杨延朗,墨隐就不出山帮我们,没有墨堡设计图,叫我们如何攻破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