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羽与霜刃同辉(云鸿其五·上)

雪山的晨雾裹着碎雪,在帐篷顶结了层薄冰。

阿贝多调试显影剂时,指尖第三次触到玻璃皿壁的凉意——不是试剂的低温,是从帐篷角落漫过来的、带着星轨纹路的寒气。

他抬眼时,正看见云鸿蜷在折叠椅上,胸口的金色立方体浮在半空,表面流转着淡蓝的光纹,像被揉碎的星子。

云鸿的白色长发散在椅背上,发梢凝着细碎的冰碴,右手握着的刻刀悬在胡桃木上,刀尖悬而未落,指节泛着青白——显然是力量失控了。

“又失控了?”阿贝多放下滴管走过去,掌心覆在云鸿的手背上。

熟悉的凉意顺着指尖窜上来,比上次西坡对抗遗迹守卫时更甚,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在钻透皮肤。

云鸿猛地回神,金色立方体“咔嗒”一声落回胸口,光纹瞬间隐去。

他眨了眨眼,湖蓝色的眼睛里还蒙着层因力量波动产生的水雾:“啊……没注意。”他把刻刀往桌上放,指尖却仍在发颤,“可能是昨晚感觉到终末了。”

阿贝多拿起他刻了一半的木雕——是只衔着星羽的白鹰,翅膀的纹路里嵌着细小的冰晶,显然是刚才力量失控时无意识凝结的。

“别硬撑。”他用指尖碰了碰木雕上的冰晶,冰晶立刻化作雾气消散,“天外的力量刚觉醒,你应该去找更懂的人。”

云鸿的耳尖泛了点红,挠了挠头笑:“知道啦,阿贝多先生又要给我讲‘力量控制理论’了?”

他往阿贝多身边凑了凑,白色长发扫过对方的手腕,“不过有你在,失控也不怕——大不了你用炼金术把我冻起来,然后等阿墨来救我。”

这话带着惯有的不正经,阿贝多却没反驳。

他从工具架上取下个银质盒子,里面是稳定剂——阿墨送来的,说可以用来抑制命途能量。

他蘸了点稳定剂,轻轻抹在云鸿的手背上:“他说了,每天抹三次,不要忘了。“

云鸿盯着他的动作,忽然笑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失控?”

“你上周刻夜莺木雕时,指尖就凝冰碴了。”阿贝多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按,将稳定剂揉进皮肤里,“还有前天,你给雪狐喂牛奶时,碗沿结了层霜。”

云鸿的笑声顿了顿。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不知这些细碎的异常,早被这人一一记在心里。

就像去年融雪季他腰痛时,这人默默递来的暖手炉;像西坡矿洞他冻伤时,这人翻遍工具包找冻伤药膏的样子——阿贝多的关心从不是絮叨的,是藏在“试剂浓度30%”“护膝戴紧”这类精准的细节里,像雪山的融水,慢却深。

帐篷外忽然传来风声。

温迪的声音裹着风元素的轻快飘出来:“小云鸿~凡祂提特下雪啦!阿墨说你力量暴走可能跟遗迹与地脉有关,特意让伊斯塔露给你带了东西过去。”

“遗迹?”云鸿坐直身体,金色立方体又泛起微光。

“伊斯塔露女士说,雪山深处有座被时间掩埋的遗迹,是法涅斯交代他封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