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尚早,待漏院外稀稀拉拉地正有官员向着里面进。
陶巅的马刚到待漏院的暖阁前,就有小吏急匆匆地上前施礼,并躬身等着陶巅下马。
陶巅看了看那小吏,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在马头上一别:“你是要来接我的马吧?不用栓。你栓它,它就会咬你。只须把它拉到马厩里,备着好草好料,干净的饮水即可。”
“是,侯爷。”那小吏赶快毕恭毕敬地再次施礼,然后 便拉着白龙马去了马厩。
看看眼前不算华丽的甚至是有些古旧的待漏院暖阁,陶巅一点儿也不认生地大踏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便有一群不认识他的各种老头站起来以各种带笑表情地与他打着招呼。
陶巅一边嗯嗯啊啊地给他们回着笑脸,一边眼睛到处的乱扫。好不容易看到一两个还算年轻的中年人,还是官职很低的那一种,看看这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地方,这两个中年人对谁都是一副十分卑微的样子。
陶巅看着他俩,不由得笑了一声。这笑倒不是嘲讽,而是可怜的意味稍微要多一些。人哪,爬不上去就要被人踩在脚下。位置越低,就被越多的人来踩。
你说拼,拿什么拼?终其一生的力气,谁不是在拼,与人拼,与命拼。然后就像我一样,最后还是拼不过命,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认了这条命,伏在该伏的人的脚下。好不悲伤。
而那两个年轻的中年人,看到陶巅对他们发出了“善意”的微笑,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待到别的老头与陶巅打完招呼后,便赶快整理衣袍的上来拜见陶巅。
他们自己介绍自己的官职,陶巅依照惯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个世界,根本用不到那么多的官。如果都像原始部落一样,一个大首领,一个祭司该多美好。其他的都是虚职,可有可无的人,只能浪费赋税。
陶巅隐隐地觉得,也许过了今天的朝堂,自己的官职还会再上涨一些,那么以后对自己点头哈腰的人,应该是遍地都是了。
公、侯、伯、子、男,五等爵制,他现在是侯爷,所以对于眼前的这群人,他只需记住某些国公与一品大员即可了。比他低的官员,按照清灵的话来说,都是蝼蚁。既然是蝼蚁,就不必为他们费心。
对着那两个中年人敷衍地一拱手,陶巅十分帅气地一撩官袍,根本不管其他人的眼光,找了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位置,便坐了下来。
可这椅子还没等坐稳,暖阁门帘一挑,他爹程渊的高挑身影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