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歌脚下移动了半步,从灵针盒中取出细银针,压声开口:“灵芝现息,气机回涌,他们若不退,我们进去也得硬抢。”
花如意望向碑阵深处,手握盾柄,“哪个方向能切入战场边缘?”
“那边。”苏长安指向东南侧一段地势略高的残碑坡,“我们不走主道,绕上去,可以从高处切入。”
“你不想第一时间进圈?”安若令有些意外。
“别人打得正爽,我现在进去,不是给人 添堵吗。”苏长安笑,“先站边上看看,看看要不要加点调料。”
他话说完,抬脚就走,动作干脆。花如意立刻跟上,安若歌手持灵针贴身警戒,安若令已在手中摊开两张阵符,一路尾随。
他们穿行在碑林间,一路向前。
毒雾愈发粘稠,碑石间的风声也变得紊乱,地面时有碎石被震得弹起,前方交战已经白热。
再往前一步,苏长安在一块碎裂碑基处停住,脚下轻轻一点。
他神识再次探出,落入不远处的主战圈。
那处灵气炸裂的核心中央,一口巨大的铁棺横在地面,已砸裂数块残碑,数名散修被逼退至灵芝灵息核心边缘,嘴角带血,气息乱成一团。
碑阵之心,谷修梵扛棺而立,一声怒吼:“谁抢——谁死!”
苏长安脚步一转,踏上那道通往战场边缘的青黑石阶。
原本还在硬撑的散修队伍彻底心凉,领头那人急了,转头吼了句:“我们不抢了!灵芝归你,我们撤——别逼人太狠!”
谷修梵瞳孔一收,声音压得骨头都发寒:“打了我人,想一声话就退?”
“你先动手的!”那人反驳得牙都抖了,“我们避着你走,是你拦路骂人!还扔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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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阵深处,那名散修话音未落,谷修梵已抬棺上前一步。
脚掌落地的瞬间,整块碎碑下陷寸许,毒雾沿着他肩背被震散成一圈浓痕。
没人敢再吭声。
几名散修咬牙后撤,动作僵硬得像被刀背架在后颈。再多说一个字,就怕那口破铜铁棺直接盖下来。
谷修梵没追,也没再看他们,铁棺顺势横压入地,一声轰鸣后他站定在碑阵核心。
他前面,那是整片毒雾战区最奇异的一点。
数块高耸残碑环绕一座凹陷石台,碑缝交错处流淌着白色雾丝,仿佛从地心冒出,像冷焰,又似灵雾,蜿蜒缠绕在一块拳头大小的骨白灵根上。
那根灵芝生长在一层透明薄膜状的“骨膜”之中,周围的地表像被毒灵反复冲刷后留下的干涸血池,焦裂、剥落,唯有中心那点位置像被某种规则保护着,宁静而洁净。
白魂骨灵芝正缓缓舒展一枚第三裂瓣,瓣端泛起一丝莹白金线,极细,却如脉搏跳动。
安若歌站在半坡上,神色凝住:“灵芝要裂口了。”
安若令一眼锁定下方阵心:“第三瓣一旦张开,灵气就会内聚,十息之内必爆发精华——谁先动手采,谁就得抗下它喷出的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