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住你了。”
冉野咬着牙,声音怨恨的如同地狱回响,令人生寒。
苏长安毫不在意的理了理袖口。
“记清楚点。”他回得懒散,“万象谷裂界里……咱俩可能挤在同一口锅里。”
冉野袖袍一甩,登上赤羽鹰背,风声裹着怒气骤然离去。
赵重山深深看了苏长安一眼,消失无踪。
此刻气氛却很诡异,人人脸上写着两个字:
——惊悚。
云霄岭的金象卫首·铁旷站在人群后方,双臂交叠,眉毛拧成一股绳。
他身高丈许,面如刀削,往常谁敢多看一眼他眉心的金纹,下一秒就是鼻青脸肿。
可此刻,这头人形猛兽轻轻往旁边侧了半步,嘴角抽了抽,自语一句:
“这瞎子……嘴里的字比我拳头还重。”
风影山的圣女·洛绾绾抱臂而立,一袭银衣猎猎作响,银眸如霜刀般扫过苏长安的背影。她把佩剑向后收了半寸——那是她下意识的防御姿态。
她身旁弟子忍不住低声问:“洛师姐……怎么了?”
洛绾绾神色不变,语调冷得如初雪落崖:
“我剑快。”
“可他嘴,比剑还吓人 。”
玉贞观的温清莲坐在玉辇中,金砂点额,眼神平静。
她手中折着一枝柳叶扇,本无意掺和这些戏言,但听见苏长安那句“火鸡叫唤”,嘴角却难得轻轻一抽,差点笑出来。
“……幸好今日没穿红衣。”
瑶仙宗的宁晚音倚在轻舟栏边,身边乐侍轻抚箜篌。
她笑得风情万种,扇子轻摇:“这瞎子不好惹,我本想试试调戏他——现在嘛,怕是调戏不过三句,我就得穿着肚兜回宗。”
而那位向来高冷不语的霁流光,此刻手指掐着一枚茶盏,银眸扫过苏长安,原本清冷凌厉,此刻却透着一丝隐晦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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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瞎子不讲风度。”他轻声。
“你动手他躲,你说话他骂,一番下来,还让你道心浮动。”
“进秘境后,离他百丈。”
安若令对着嬉笑不止的安若歌伸出大拇指,语气充满崇拜:“难怪姐姐要找他,他这一张嘴能胜千军万马”
卢多金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圆圆的身体缩着,仿佛还未回神。
直到她父亲轻唤一声,她才猛地抬头,眼角残着泪痕,却已不再发抖。
她眼神怔怔地望向那个站在日光中的青年——银衣、折扇、言笑晏晏。
卢如海将被羞辱的气,一并吐了出去,拱手沉声道:“苏公子……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
苏长安只略一偏头,嘴角挂着不值一提的笑意。
“记太多事容易长皱纹。”苏长安此刻心情很好,不是萧玄策来就放心了,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做点事图个心情,不图人情。”
卢如海一怔,还没回话。
卢多金嗫嚅着开口:“刚才……谢谢你,……你不图回报,那你图什么?”
“图个自己不烦。今天看那火鸡心烦,我顺手弄了。”
卢多金张了张嘴,一句话没吐出来,眼睛里的笑却快憋不住了——。
卢如海虽然惜财,但也大气:“既如此,我卢某便不再绕弯子——苏公子,这是那一等珍宝账册,今日就请你挑一件做谢礼。”
“不急。”苏长安摆了摆手,“我来就是冲着那头朱麟夔。”
他转头向卢多金,话语忽然正了些:“这头御兽是你要契的,等进了裂界,你多配合点,别让它嫌弃你。”
卢多金怔住,下一刻,脸颊唰地染上一抹粉红。
连卢如海都轻吸了一口气,旋即也明白苏长安的意思
她的眼泪本已经止住,却突然捂着脸“呜哇”一声,不知是羞是笑,整个人缩回榻中。
苏长安转过身往人群方向走,只留下折扇在风中合起一声响。
“御兽未成,先驭风言。世上最难驯的——不是朱麟夔。”
“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