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高耸,阳光从缝隙中洒下,风一吹,整林子沙沙作响,如万枝低语。
苏长安在林中缓行,忽然身后传来异动,神识感知中,一头鹿型魔兽猛然撞破竹林,直冲而来。
他没有逃,反而脚步一错,【引神步】身形斜切而出。下一息,林中陡然浮现六道身影,或奔、或转、或跃,皆是苏长安的模糊分身,比之前多了三道。
魔兽追着幻影冲撞不停,片刻便撞断七八根竹竿,最后扑个空,愣在原地。
苏长安则早已绕过它身后,轻轻拍了拍它的脊背:“哎,我在这。”
虚实错位之间,魔兽根本摸不着头脑。
山道之后,是一片碎石河滩,白石错落,溪水清浅,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一群林鸟受惊而起,掠过溪面,一头灰狼悄然从石后扑出,直取苏长安后背。
他脚下一滑,身形如一团飘动的烟雾,来回转折、步步飘忽,每一次落脚都与前一秒方向大相径庭,连水面都没被溅起一滴。
灰狼扑了个空,撞进石堆,再爬起时,眼里已是迷茫——它完全搞不清这个人是怎么“飘”走的。
苏长安拍了拍衣角:“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刚刚往哪儿走了。”
沿溪而下,是一道绝美的山谷,绿藤垂挂,鸟鸣声声,前方一头灵狐跃石而奔,嘴上叼着什么闪着光的东西。
苏长安神识一扫,是一枚灵晶。
“哎,小偷。”他一笑,脚下轻点,【追神步】整个人化作一抹流光般的影子,迅速追入。
不管灵狐如何穿林钻石,他始终以一种不动如影的方式死死咬着它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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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它跳跃、迂回、借树翻身,他的身影也始终贴着它的影子。
“你跑得掉我就把灵晶吃了。”他语气悠闲,脚下却寸步不让。
最终灵狐跳入溪水,苏长安未追,而是停在岸边,弯腰捡起对方藏在石缝里的那块灵晶。
日头偏西,天色泛暖。
苏长安赶路赶得挺惬意。正走在一片薄雾缭绕的山间竹道里,嘴里叼着一根苦得要命的茶梗,脚步悠悠,身法自然晃动,不紧不慢地把“赶路”演成了一场历练游山。
万象裂界将启,整个万象道途都开始热闹起来。
大岭以北,一道青竹掩映的小径盘旋入山,碎石错落,新草柔生,林雾翻滚如絮。
林间鸟鸣悠扬,忽然飘进一段女声诵咒,咬字诡谲,腔调直击灵魂深处:
“贱人所言皆虚,世男所行多瞎……心若朝阳,不与凡目同尘……”
苏长安一顿脚步,草梗在嘴角抖了抖,心里蹦出八个字:
——精神女权,道德压迫。
往前一“看”,一座半月石坛就隐在雾中。阵纹浮动,香烟缭绕。坛前站着个佛髻白袍的女修,面容冷峻,神色带恨。那咒声就是她念出来的,声调悲怆中透着咬牙切齿,像是在给某位渣男诵度。
她背后站着七八名女弟子,一水的“慈悲面容·不屑世男”脸谱,个个正翻着一本写着《贞眼真经》的古籍齐声朗诵。
苏长安刚想悄悄溜走,脚下“咔哒”一声脆响,灵阵瞬间亮起,一道光幕拔地而起,将他定格在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