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
“没控住。”他低声道。
没有失望,也没有动摇。
他继续。
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每一刀出前,都要关闭空间感知,只留下纯粹的刀意导向。
而每一刀挥出时,他都处于“全盲全寂”的状态——听不见,感受不到,连自己的动作都如置身他人之手。
若在实战中,这种空窗等于裸身迎敌,是妥妥的自杀式打法。
可他只能这样练。
靠失败,把“判断”这个动作硬生生从身体里剔除。
靠一次次出刀,把依赖“看见”的习惯活生生砍掉。
每一刀,都是在对抗本能。
每一刀,都是在重塑自我。
刀意、出刀、回收……
再构刀意、再出刀、再回收……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识海一遍遍撕裂重合,脑中针扎似的刺痛愈演愈烈,灵力震乱气血,连呼吸都断断续续。他身上没有再冒出一滴汗,整个人干得像脱水的沙地,只靠意志将身体死死吊在原地。
夜风透林,空气中灵压微涨。
苏长安静静坐起身,掌心再次落回那块刀痕练习布上。
真气一动,刀意成线。在空中浮现为一抹极细的气弧,大黑刀斩出,平直贯穿整块布面。
他标记的攻击点上,切痕干净、利落,力度均匀,精准不偏。
苏长安唇角轻轻动了一下。
这一刀——他根本没想,也根本没“看”。
身体自己完成了。
他靠失败,终于练出了第一道——无眼之刀。
他睁开眼,眼球白茫无神:
“虽然不能和能看见时比……”
“但至少,我不是个废物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