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成均的回忆 很痛

众人又对,三团攻打新城的方案反复讨论,同样也对二团的作战方案也是往细了商量。

讨论完后,张好古让三个团长回去安排作战任务,自己想躺下休息。

可刚出屋子的成均喊了一声,又下雪了。

听见的张好古顺势也钻出了窝棚,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两手张开,去拥抱迎风飘来的雪,说着“老天也帮我。”

他又对还没走成的众人说,“所有参战人员,明天午时出发,午饭提前吃。”

子时三刻,雪势骤紧。芦苇荡在狂风中起伏如浪,苇秆相互撞击的簌簌声里,突然混进树枝崩断的脆响——那是岸边老柳在积雪重压下发出的呻吟。北风裹挟着冰碴掠过营帐,将帅旗撕扯出裂帛般的啸音。

帐内炭火将熄未熄,映得铠甲上霜花泛着幽蓝。黄祥摩挲着腰间佩剑,剑柄缠绳已冻得梆硬。临行前的探马来报,建奴骑兵踏冰南下的蹄声,与此刻风雪摧折芦苇的动静竟有七分相似。

帐外传令兵踩着没膝的积雪踉跄闯入,胸前结着冰棱:将军,...话音未落,远处又传来枯木倾倒的闷响,震得窝棚顶积雪簌簌而下。黄祥望着外面混沌的雪幕,想起十年前辽东的雪夜,叔父铠甲上的冰凌也是这样闪着寒光。呼啸的北风被雪撕得支离破碎。

同时的成均解开铠甲,露出左肩那道箭伤——万历四十七年冬,同样的雪夜,同样的芦苇荡。他忽然轻笑出声,原来人活到这把年纪,最痛的从来不是伤口,是当年裹伤时,同袍用体温替他暖过的半块高粱饼。

成均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冰凌,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却不及心头那抹记忆的刺痛。那是个同样风雪交加的冬夜,他在辽东的战场上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

记得那时雪下得正紧,建奴的箭矢如蝗虫般掠过战场。杜松——那位威震辽东的老将——突然将他按倒在地,自己的后背却结结实实挨了一箭。成均至今仍记得父铠甲破裂时发出的脆响,像极了此刻帐外折断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