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八马城,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枢密院的庭院里,卓青麟百无聊赖地倚在廊柱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狼毫笔,目光散漫地望着远处。他身着灰布短打,衣角处还沾着些许墨渍,那是他整日与图纸、文书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作为交河卓氏在枢密院安插的眼线,卓青麟虽只是个打杂的小卒,却也怀揣着雄心壮志。
每日收集、整理各方情报,旁听曹刿、秦琼等将领的军略谋划,尤其是制图学习,他都格外用心,渴望有朝一日能崭露头角,为家族争光。此刻,他全然不知,一场足以改变他命运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同一时间,交河卓氏府邸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族人们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卓绍阳开宗立派的大事。
红绸挂满屋檐,鞭炮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与自豪。卓氏上下都沉浸在即将迎来荣耀时刻的兴奋之中,丝毫未察觉远在八马城的卓青麟已陷入绝境。
芦沽湖面上,波光粼粼。南楚水师的战船如黑色巨兽般破浪前行,执行着例行巡逻任务。当战船靠近一艘来自榕湖乡的商船时,水师都督蔡瑁眼神一凛,大手一挥,示意拦下检查。
商船被强行停靠在水师码头,官兵们如狼似虎地涌上商船,开始仔细搜查。粮食、酒水、药材,货物并无异常,但当一张残破的图纸从货箱底部被翻出时,整个场面瞬间凝固。
“这是……芦沽湖水师布防图!”一名士兵声音颤抖地喊道。
蔡瑁面色铁青,双眼圆睁,满脸怒容地大步向前走去。他伸出粗壮的手,一把夺过那张图纸,仿佛那是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般。当他的目光落在图纸角落那熟悉的字迹上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好啊,竟然有人敢吃里扒外!”蔡瑁的怒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房间里炸响,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
“给我彻查!”蔡瑁怒不可遏地吼道,“必须揪出这个奸细!”他的命令如同雷霆万钧,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个消息如同野火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八马城,人们纷纷议论着这起突如其来的事件。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枢密院。
卓青麟此时正坐在书桌前,准备整理新送来的情报。他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向他席卷而来。
突然,几名全副武装的侍卫如鬼魅一般闯入房间,他们行动迅速,训练有素,眨眼间便将卓青麟团团围住。
“卓青麟,你涉嫌军机泄密,即刻随我们回都督府受审!”为首的侍卫语气冰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卓青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一脸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侍卫,手中的文书也不由自主地散落一地。
“诸位大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未……”卓青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侍卫粗暴地打断。
“少废话!”侍卫怒喝一声,一把将卓青麟从座位上拽了起来,“到了都督府,你再慢慢说!”
在都督府的审讯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蔡瑁坐在主位上,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着被押进来的卓青麟。
“卓青麟,这图纸上可是你的字迹,你还有何话说?”蔡瑁将布防图狠狠摔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具嗡嗡作响。
卓青麟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仔细端详着图纸,心中顿时凉了半截。那的确是他的笔迹,可他明明记得,这种画残的军用图册都会当场销毁,绝不可能流传出去。“大人,这其中定有误会!这图纸本应销毁,我……”
“误会?”蔡瑁冷笑一声,“在榕湖乡商船上被截获,图纸上又是你的字迹,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南楚容不得你这种奸细!”
无论卓青麟如何辩解,蔡瑁都充耳不闻。在蔡瑁看来,这就是板上钉钉的泄密案,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消息传回交河卓氏,府邸内的喜庆氛围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愁云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