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李承道脸色一变,“有人盯上我们了。”
当晚,三人挤在破庙的里屋休息。半夜,林婉儿被一阵细微的声响吵醒,她睁开眼,看见赵阳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个黑碗,碗里装着浸泡着鼠李果的黑水,正往她的枕头边放。
“赵阳,你干什么?”林婉儿猛地坐起身,握紧铜钱剑。
赵阳浑身一颤,碗掉在地上摔碎了,黑水洒在地上,冒出青烟,竟烧出一个“鼠”字。他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匕首上沾着褐色的汁液,朝着李承道刺去:“你们不该坏主人的事!都得死!”
李承道早有防备,侧身躲开,一把抓住赵阳的手腕。就在这时,林婉儿看见赵阳脖颈后的青黑色印记突然发光,符印的纹路清晰可见——和棺底的符印一模一样!
“他是傀儡!”李承道大喝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赵阳的后颈。符纸燃起火焰,赵阳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林婉儿顺着地上的脚印追到村西的乱葬岗,刚靠近就听见“沙沙”的声响。她躲在一棵老槐树下,借着月光一看,只见那些前几天暴毙的村民,竟直挺挺地站在坟堆里,手里捧着鼠李果,眼睛是浑浊的红色,正朝着破庙的方向挪动,褐色的汁液顺着他们的衣角往下滴,在泥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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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活尸”转过头,朝着林婉儿的方向看来,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红色的汁液在缓缓流动。林婉儿赶紧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看着那些“活尸”慢慢走远,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手里的铜钱剑微微发抖——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更恐怖的东西还在鼠李坡的深处等着他们。
破庙的油灯忽明忽暗,赵阳躺在稻草堆上,后颈的符印被黄符压着,仍有淡青色的光在符纸下隐隐闪烁。李承道用银针扎破他的指尖,挤出几滴黑血,滴在装着清水的瓷碗里,黑血竟在水中凝成一只小小的鼠形,浮在水面不沉。
“这‘血鼠符’是活的,靠吸食宿主的精血维持,一旦宿主不听话,就会催发毒性。”李承道收起银针,眼神凝重,“赵阳背后的‘主人’,就是炼制毒龛的人。”
林婉儿攥着铜钱剑,剑穗上的红绳还在微微颤动——方才在乱葬岗看到的活尸模样,总在她眼前晃。“师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阳醒了会不会还被控制?”
“会,但他现在是唯一的线索。”李承道刚说完,稻草堆上的赵阳突然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喉咙里爬。林婉儿赶紧上前,却见赵阳猛地睁开眼,眼球上布满血丝,直勾勾地盯着屋顶,嘴里反复念叨:“地洞……鼠李根……主人要凑够七七四十九个……”
话音未落,他又昏了过去。李承道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地洞?难道周玄清藏在鼠李坡的地洞里?”他从布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血鼠符”的图案,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以鼠李根为引,聚魂魄为龛,饲以活人精血,可成‘血鼠煞’。”
“周玄清是谁?”林婉儿凑过去看古籍,书页上还沾着点点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我师弟,三十年前因偷练邪术被师父逐出师门。”李承道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当时扬言要炼出‘血鼠煞’,让所有正道人士付出代价,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炼制之法。”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村医赵阳的药箱被扔了进来,箱盖打开,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最上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用黑血写着:“再查下去,下一个就是你徒弟。”
林婉儿心里一紧,刚要去追,却被李承道拉住:“是陷阱,他想引我们出去。”他走到药箱旁,捡起一根沾着褐色汁液的草药,放在鼻尖闻了闻,“是鼠李根,被泡过毒,只要碰到皮肤就会渗进血脉。”
没过多久,村里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王二家的孩子不见了!”李承道和林婉儿赶紧跑出去,只见王二跪在地上哭,手里拿着一只小孩的布鞋,鞋尖沾着鼠李果的褐色汁液。“刚才我在灶房做饭,转身的功夫孩子就不见了,门口就剩这只鞋!”
林婉儿心里咯噔一下——昨晚在乱葬岗看到的活尸,手里都捧着鼠李果,难道孩子被抓去当祭品了?她刚要说话,就见赵阳从破庙里走出来,脸色苍白得像纸,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我……我记起来了,鼠李坡的地洞在北边的断崖下,有鼠李根挡着入口。”
他说话时,手指一直在抖,林婉儿注意到他的袖口沾着新鲜的泥土,像是刚从地里爬出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警惕地盯着赵阳,手里的铜钱剑握得更紧了。
赵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陶罐,朝着林婉儿扔过去:“你们别问了!这是‘解鼠毒’的药,喝了能暂时防着毒!”陶罐摔在地上,里面的药粉撒出来,竟泛着淡淡的青色,李承道用银针沾了点药粉,银针瞬间变黑。
“是断肠草!”李承道大喊一声,赶紧拉着林婉儿往后退。赵阳见行迹败露,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就在这时,他后颈的符印突然发光,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神变得空洞:“主人说,不能让你们知道太多……”
林婉儿趁机甩出铜钱剑,斩断了赵阳手里的匕首,剑穗上的红绳缠住了赵阳的手腕。李承道快步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赵阳的后颈,符纸瞬间燃起火焰,赵阳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一颗小小的鼠李根,根须上还沾着血丝。
“他被周玄清用鼠李根控制了,只要根还在,他就永远是傀儡。”李承道收起符纸,看着地上昏迷的赵阳,“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地洞,不然村里还会有人失踪。”
林婉儿捡起地上的布鞋,鞋尖的褐色汁液还没干,她抬头看向鼠李坡的方向,那里的天已经黑了,隐隐有红光在树林里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村子,等着下一个祭品。她握紧铜钱剑,心里清楚,这一次去鼠李坡,恐怕是凶多吉少。
夜幕再次笼罩李家村,鼠李坡方向的红光比前两晚更盛,像一团烧不尽的鬼火,在黑夜里晃得人眼晕。李承道将桃木剑插在腰间,又往林婉儿手里塞了三张辟邪符:“等会儿点燃引魂灯,你就绕到地洞后方,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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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点头,指尖捏着符纸,掌心沁出的冷汗把符纸浸得发潮。赵阳被绑在破庙的柱子上,后颈的符印仍在隐隐发光,嘴里不时嘟囔着“四十九个”“血龛成”,听得人头皮发麻。
两人背着引魂灯往鼠李坡走,山路比白天更难行,脚下的泥地里时不时能踩到硬邦邦的东西,林婉儿弯腰一看,竟是半截人的指骨,指骨上还缠着褐色的鼠李根须,像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
“小心脚下,这些都是之前失踪的村民。”李承道的声音压得很低,引魂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周玄清用鼠李根把尸体当养料,养着他的毒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