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摆了摆手,从锦盒里取出那枚沾着暗红粉末的鱼鳞:“苏大夫,我需要30年前那对双胞胎姐妹的发丝样本,您之前说镇医馆的旧档案里有,能借我看看吗?”
苏大夫愣了愣,眼神有些躲闪,犹豫了片刻才起身:“档案在里间的柜子里,我去给你拿。”说着便转身进了里间,临走时,林婉儿注意到他手腕上的衣袖往下滑了点,露出一块青黑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缠过。
等苏大夫拿出档案时,林婉儿已经将鱼鳞放在了放大镜下。档案里夹着一小缕用红线捆着的发丝,发丝已经泛黄,却依旧能看出质地柔软。林婉儿用镊子取出一根发丝,放在鱼鳞旁比对——发丝的粗细、纹理,竟与鱼鳞内部包裹的那缕细发完全吻合!
“果然是阿水的怨念所化。”林婉儿心里一沉,刚要把结果告诉苏大夫,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阳闯了进来,脸色慌张:“婉儿姐,不好了!师父让你赶紧回河边,说有新发现!”
林婉儿来不及细想,跟着赵阳往河边跑。刚到河边,就看见李承道站在昨天镇长下跪的地方,手里拿着一块破碎的石碑,石碑上刻着“阿墨”两个字,旁边还有一个鱼形图案。“这是从河底捞上来的。”李承道指着石碑上的鱼形图案,“你看这图案的纹路,和鱼鳞上的一模一样,而且石碑的材质,和镇东破庙里的石碑是同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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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蹲下身,指尖碰了碰石碑上的“阿墨”二字,突然觉得指尖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指尖竟渗出一点血珠,血珠滴在石碑上,瞬间被石碑吸收,“阿墨”二字隐隐泛出红光。
“不好!”李承道突然大喊一声,一把将林婉儿拉起来,“这是引魂碑,阿水的怨念能通过石碑感应到阿墨的气息!”
话音刚落,河面上突然翻起巨浪,数条发光的引路鱼从水里跃出,朝着林婉儿的方向飞来。林婉儿连忙从怀里掏出“破煞符”,朝着鱼群撒去,符纸在空中燃起火光,却没像昨晚那样驱散鱼群,反而让鱼群炸开,化作无数青黑色的水箭,射向林婉儿。
“小心!”赵阳挥起桃木剑,挡在林婉儿身前,劈开了大部分水箭,可还是有一支水箭没避开,射中了林婉儿的手臂。林婉儿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伤口处竟开始长出细小的鱼鳞,青黑色的纹路顺着伤口,慢慢往胳膊上蔓延。
李承道连忙掏出艾草和朱砂,敷在林婉儿的伤口上,鱼鳞的蔓延速度才慢了下来。可林婉儿却突然眼神涣散,嘴里开始重复苏晓的疯话:“河底有婆婆的宫殿,要去陪她……阿墨在等我……”
“婉儿姐!”赵阳晃了晃林婉儿的肩膀,林婉儿却没有反应,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河面。
李承道脸色凝重,将林婉儿扶到岸边的石头上坐下:“她被阿水的怨念缠上了,必须尽快找到阿墨,才能化解。”他突然想起昨天镇长竹篮上的“墨”字,还有苏大夫手腕上的青黑色印记,“赵阳,你去查一下苏大夫的妻子,我怀疑她就是阿墨!”
赵阳立刻转身往镇医馆跑,刚跑没几步,就看见苏大夫的妻子提着一个竹篮,从镇医馆里出来,朝着河边的方向走去。竹篮里隐约传来鱼的跳动声,而且竹篮的把手处,刻着一个“墨”字。
赵阳悄悄跟在后面,看着苏大夫的妻子走到河边,将竹篮里的活鱼倒进水里,然后对着河面跪拜:“姐姐,我知道你怨我,可我不能让晓儿也变成你的祭品……求你放过她,我愿意替她去河底陪你……”
河面上突然泛起涟漪,一条引路鱼从水里跃出,落在苏大夫妻子的面前,鱼鳞上泛着红光。苏大夫妻子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鱼鳞,手腕上的青黑色印记瞬间变得清晰,竟和林婉儿手臂上的鱼鳞纹路一模一样。
赵阳连忙跑回去,把看到的一切告诉李承道。李承道听完,皱起眉头:“看来苏大夫的妻子真的是阿墨,而且她早就被阿水的怨念反噬了。咱们得尽快找到化解的办法,不然婉儿和苏晓,都会变成阿水的祭品。”
林婉儿依旧眼神空洞地望着河面,手臂上的鱼鳞又蔓延了几分,青黑色的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胳膊,透着一股诡异的恐怖。河面上的引路鱼越来越多,泛着青绿色的光,像是在为林婉儿引路,通往那深不见底的河底宫殿。
苏大夫的妻子跪在河边,指尖刚触到那条发光的引路鱼,鱼身突然炸开,青黑色的水花溅了她满脸。她猛地抬头,瞳孔里爬满了和林婉儿一样的水纹,声音变得嘶哑:“姐姐……我知道错了……可晓儿是无辜的……”
李承道带着赵阳从树后走出来时,河面上的雾气正往她身上裹,像是要把她拖进水里。“阿墨,”李承道的声音在晨风中带着穿透力,“30年前你逃了,30年后你用巫蛊之术养引路鱼,以为是在为阿水复仇,可你看看现在——你在帮她杀人,连自己的孙女都要拖下水。”
阿墨浑身一震,缓缓转过身。她的脸颊上沾着河泥,鬓角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手腕上的青黑色印记已经蔓延到了手肘,和林婉儿手臂上的鱼鳞纹路连在一起,像是同一条锁链。“我没办法,”她突然崩溃地哭喊,“当年他们把阿水绑在祭台上,我躲在柴房里,只能看着她被推进河里!我后来试过捞她,可河底全是淤泥,我只摸到她的发簪……”
她从怀里掏出一支生锈的银簪,簪头是鱼形的,和石碑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我听说用自己的血喂河鱼,能让鱼替我找到阿水的魂,我只想让当年参与祭典的人偿命,可没想到……”她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神变得恐惧,“阿水的魂回来后,根本不听我说话,她只记得被献祭的恨,连镇上的孩子都要杀……”
“因为有人在她的骸骨里放了锁魂钉。”李承道接过银簪,指腹摩挲着簪头的鱼纹,“锁魂钉能锁住魂魄,却会放大魂魄的怨念,让她只能记得最痛苦的事。你喂鱼的血,反而成了滋养怨念的养料。”
赵阳突然想起镇长死前的话,急忙开口:“镇长说锁魂钉是他父亲放的?当年的老镇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老镇长怕阿水的魂回来报仇,他说只有把她的魂锁在河里,黑水镇才能太平。他还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把我也沉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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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惊呼。赵阳抬头望去,只见镇医馆的方向冒起了黑烟,一个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苏大夫!苏大夫在医馆里放火,说要烧死被鱼缠上的人!”
几人脸色骤变,急忙往镇医馆跑。刚到门口,就看见苏晓站在火光外,眼神空洞地朝着河边走,苏大夫手里举着一把火把,疯癫地喊:“烧了就好了!烧了鱼就不会来了!”
“拦住他!”李承道大喊一声,赵阳立刻冲上去,夺下苏大夫手里的火把。林婉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站在苏晓身后,她的手臂上的鱼鳞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却还是伸手抓住了苏晓的手腕:“别去河边,阿水在骗你。”
苏晓猛地回头,瞳孔里的水纹剧烈晃动:“婆婆说……只要我去了,妈妈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