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路灯镇的鬼事

两人分头行动。林婉儿跟着李承道走到镇西路灯下,路灯已经灭了,灯柱上爬着些黑褐色的痕迹,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李承道掏出罗盘,指针缓慢地转动着,最后指向灯柱的地基处。

“这里的阴气最重。”李承道蹲下身,摸了摸地基的石头,“下面埋着东西。”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林婉儿的喊声:“师父!赵阳出事了!”

两人赶紧往苏家旧址跑。苏家旧址在镇子东边,如今只剩一片废墟,断墙残垣上爬满了藤蔓,角落里堆着些碎砖头。赵阳躺在地上,手臂上缠着一张黑网,网丝上沾着墨绿色的液体,他的脸色发青,嘴唇泛白,已经晕了过去。

林婉儿正用桃木剑砍黑网,却发现网丝砍不断,反而越缠越紧。“这网有问题!沾到皮肤就疼!”她急得满头汗。

李承道蹲下身,摸了摸黑网——网丝上浸着尸毒,还刻着细小的邪符。他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黑网上,嘴里念着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黄符“啪”地炸开,黑网瞬间化成了灰。李承道赶紧扶起赵阳,探了探他的脉搏——脉搏微弱,但还在跳。“他中了尸毒,得赶紧解毒。”

就在这时,废墟的阴影里闪过一个白影。林婉儿立刻拔出桃木剑:“谁?出来!”

白影缓缓走出来,正是苏晓。她面色青灰,双目空洞,但手里却拿着个瓷瓶,慢慢递到林婉儿面前。林婉儿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苏晓没有说话,只是用口型无声地说:“小心周伯。”随后,她把瓷瓶放在地上,转身飘进了阴影里,消失不见了。

林婉儿捡起瓷瓶,打开闻了闻——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师父,这是……”

李承道接过瓷瓶,看了一眼,脸色凝重:“是她的精血。只有用自身精血为引,才能解这种尸毒。看来,她真的是被周伯操控的。”

两人带着赵阳回到镇长家,赵阳醒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苏家旧址的地窖里,有很多邪符,还有个刻着‘周’字的木牌……”

李承道点点头,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清晰。他看向林婉儿:“准备一下,今晚我们去乱葬岗。周伯想利用苏晓抓我们,那我们就顺水推舟,引他出来。”

夕阳把乱葬岗的墓碑染成暗红时,李承道师徒三人已经在荒草里藏了两个时辰。赵阳的肩膀还缠着绷带,手臂上的尸毒虽解,却仍泛着淡淡的青痕,他正蹲在稻草人旁,往“尸身”上缠浸过朱砂的麻绳——这稻草人是按苏晓的身形扎的,外面套着件从镇民那借来的旧白裙,远远看去,倒真像具蜷缩的尸体。

“师父,周伯真会来吗?”林婉儿攥着桃木剑,指尖在剑穗上绕了两圈。风里的腐臭味比白天更浓,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在墓碑上,“嘎嘎”的叫声在空旷的岗地里回荡,听得人心里发毛。

李承道靠在一块断碑后,指尖摩挲着罗盘的裂纹:“他会来。苏晓是他养的血尸,没了她,他的邪术就断了根基。”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而且,他要的不是普通活人,是我们这种有灵力的道士——我们的精血,才能喂饱他要复活的东西。”

赵阳突然推了推眼镜,往西边指了指:“来了。”

三人立刻屏住呼吸,往那边看去。昏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提着个布包,沿着乱葬岗的小路慢慢走过来,正是周伯。他今晚没穿平时的灰布长衫,反而换了件绣着黑色纹路的短褂,布包上还挂着个铜铃,走一步响一下,和赵阳铁皮箱上的铜铃,走一步响一下,和赵阳铁皮箱上的铜铃声格外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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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走到稻草人旁,蹲下身,伸手就要去碰“尸身”。李承道眼神一凛,对林婉儿比了个手势——林婉儿立刻掏出黄符,指尖沾着朱砂,在掌心飞快画了道“定身符”。

就在这时,周伯突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道长,躲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

李承道三人从藏身处走出来,林婉儿的桃木剑瞬间出鞘,剑尖直指周伯:“周伯,你操控苏晓害人,到底想干什么?”

周伯缓缓站起身,把布包往地上一扔,里面滚出一把刻满邪纹的匕首,刀柄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干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是平时的苍老沙哑,反而透着股阴恻恻的尖利,“当然是为了复活先祖!你们这些道士,不就是最好的‘祭品’吗?”

他猛地举起匕首,往地上一插——匕首没入泥土的瞬间,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荒草下的泥土裂开一道道缝隙,黑色的雾气从缝里冒出来,带着刺鼻的腥气。

“不好!是尸潮!”赵阳脸色骤变,立刻打开铁皮箱,掏出三个巴掌大的木盒,往地上一扔——木盒“啪”地弹开,里面的糯米混合着朱砂撒了一地,形成三道浅浅的红线,“这是简易镇魂阵,能挡一会儿!”

话音刚落,泥土里突然伸出一只只青黑色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腐泥。紧接着,十几具尸体从土里爬了出来——正是之前在镇上失踪的镇民,他们的脖颈处都有齿痕,双目圆睁,皮肤紧绷得像要裂开,一爬出来就朝着三人扑过来,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林婉儿挥着桃木剑,一剑砍在最前面那具尸体的胳膊上——“咔嚓”一声,胳膊应声而断,伤口处却没有血流出来,反而冒出股黑烟。“这些是血尸!被周伯用邪术控住了!”

李承道掏出黄符,往空中一扔,嘴里念着咒语:“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黄符在空中炸开,金光落在几具血尸身上,血尸顿时像被烧到一样,后退了几步,身上的皮肤开始冒烟。

可血尸实在太多,刚退回去两具,又有更多的从土里爬出来。赵阳的镇魂阵已经开始松动,糯米撒成的红线被血尸踩得七零八落,他急得额头冒汗,从铁皮箱里掏出最后一把银针,往血尸的眉心扎去——银针刚碰到皮肤,就“滋啦”一声变黑,血尸却只是顿了顿,又继续往前扑。

就在这时,周伯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令牌,往空中一抛:“苏晓!出来!”

一阵阴风刮过,白影一闪,苏晓飘落在周伯身边。她的双目赤红,嘴角还沾着点血迹,手臂僵硬地抬起,指向李承道三人,显然是被周伯操控了。

“师父!她被控制得更紧了!”林婉儿想冲上去,却被一具血尸缠住,桃木剑卡在尸体的肋骨里,拔不出来。

李承道盯着苏晓,突然大喊:“苏晓!你忘了百年前是谁杀了你?是周家的人!他现在要拿你的魂喂他的先祖!”

苏晓的动作顿了一下,赤红的双目里闪过一丝清明。周伯见状,立刻举起匕首,往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滴在黑色令牌上,令牌瞬间发出红光,苏晓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再次朝着林婉儿扑过去。

林婉儿咬着牙,往旁边一躲,却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具血尸。眼看血尸的爪子就要抓到她的后背,苏晓突然转身,一把推开林婉儿——血尸的爪子落在苏晓的肩膀上,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色的血从伤口里流出来。

“就是现在!”李承道大喊。

林婉儿立刻掏出一张“破邪符”,趁苏晓短暂挣脱控制的间隙,往她的额头上一贴——符纸“滋啦”一声烧起来,苏晓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泛着红光,突然转向周伯,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周伯惨叫一声,想推开苏晓,却发现自己的血液正被苏晓吸走,手腕上的伤口处泛着黑气。“你敢反噬我!”他想举起匕首刺向苏晓,却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失去周伯的操控,血尸们动作一顿,纷纷倒在地上,没了动静。苏晓松开周伯,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飘到林婉儿面前,嘴唇动了动,用最后一丝力气说:“我尸身……在路灯地基……下面有……”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就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风里。

李承道走到周伯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样子:“你先祖是谁?路灯地基下面,埋的是什么?”

周伯咳出一口黑血,眼神里满是怨毒:“你们……别想知道……先祖会……复活的……”说完,他头一歪,没了呼吸。

赵阳蹲在周伯的尸体旁,检查了一下他的手腕——那里有个和王术士、张屠户一样的“周”字疤痕,只是颜色更深。“师父,他的血里有很浓的阴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了。”

李承道抬头看向镇西的方向,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下来,那盏路灯又亮了起来,灯光在黑暗里像个醒目的标记。“不管下面埋的是什么,明天一早,我们就挖开路灯地基。”他攥紧罗盘,指缝里渗出点汗,“周伯的话没说完,但我总觉得,这还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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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看着苏晓消失的方向,心里有些发堵。她摸出那个装着苏晓精血的瓷瓶,轻轻攥在手里:“她也算解脱了。希望我们能找到她的尸身,让她好好入土。”

三人收拾好东西,往镇子走去。乱葬岗的风依旧刮着,只是少了血尸的嘶吼,多了几分诡异的平静。没人注意到,周伯尸体的手指,突然微微动了一下,一道黑色的雾气从他的指尖冒出,钻进了泥土里,朝着路灯镇的方向飘去。

天刚蒙蒙亮,镇西头的路灯下就围了几个镇民。他们手里拿着铁锹和锄头,脸上满是犹豫,看着李承道师徒三人,没人敢先动手。“道长,这灯柱底下……真的有苏晓的尸身吗?”一个穿蓝布衫的中年汉子攥着铁锹柄,指节发白,“万一挖出来的是别的东西……”

李承道蹲在灯柱旁,手指敲了敲地基的青石板——石板下面是空的,敲上去发出“咚咚”的闷响。“挖吧。”他站起身,从布包里掏出几张黄符,分给镇民,“把符贴在铁锹上,能防阴气。”

林婉儿和赵阳已经拿起了铁锹,赵阳的绷带还没拆,动作有些吃力,却仍咬牙往下挖。青石板被撬开时,一股浓烈的阴气突然涌了出来,带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围观的镇民顿时往后退了几步,有人甚至捂住了嘴,像是要吐。

“大家离远点。”李承道掏出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裂纹处的红光越来越亮,“下面的东西不简单。”

三人继续往下挖,泥土越来越湿,颜色也从黄褐色变成了深黑色,挖着挖着,赵阳的铁锹突然碰到了个硬东西——“铛”的一声,声音沉闷,不像是石头。他赶紧换了把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把周围的泥土拨开,一个青铜棺的边角渐渐露了出来。

“是青铜棺。”赵阳的声音有些发颤,他用放大镜照了照棺身,上面刻满了黑色的纹路,和周伯短褂上的邪纹一模一样,“这些是镇魂咒,但刻反了,变成了养魂咒——这不是用来镇尸的,是用来养魂的!”

林婉儿的桃木剑突然开始发烫,她握紧剑柄,警惕地看着青铜棺:“师父,这里面不是苏晓的尸身?”

李承道点点头,脸色凝重:“周伯骗了我们。他操控苏晓,根本不是为了复活先祖,而是为了用活人精血喂饱棺里的东西。”他伸手去推棺盖,却发现棺盖纹丝不动,像是被钉死了一样。

赵阳从铁皮箱里掏出几根银针,往棺盖的缝隙里插了进去——银针刚碰到缝隙,就“滋啦”一声变黑,棺身突然震动起来,里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抓挠棺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