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指间沙,一眨眼就是两个月过去。
桑大叔坐在田埂上,不远处新修的沟渠里,还有汩汩水流激荡而过。
夕阳映红了他半边脸颊,往日那佝偻的身躯,却是挺直了些许。
他恍如做梦般紧盯着眼前田亩里稀稀拉拉的粟米。
这些收完麦子后才补种下的粟米,已是快要成熟。
时已近九月中旬,再过不了两个月,又是能冻死人的寒冬。
可他眯了眯眼,远处村落里炊烟袅袅,依稀还能听到孩童在村口大树下玩耍的声音。
“桑大叔!”
黄土路上,有个高高大大的身影风尘仆仆而来。
“宁柴,嘿......你小子,真的去当民兵啦!”
“哟......这还壮实了不少!”
桑大叔揉了揉眼,赶忙从地上站起来。
今日的宁柴,上半身穿着破旧的披甲,手中还持着一柄红缨枪。
“是啊......周大人的军队即将要开赴府城了,
这没有兵丁在,如何能守护我们的田地、我们的子孙后代!”
相比之前还有些跳脱的宁柴,现在的他,倒是沉稳了不少。
“唉......周大人是个好人啊!”
桑大叔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不但给我们分田地,还减免了三年税收,
听说每个村里,以后还会建学堂武堂,
过了八岁的孩子,无论男女,都能入学呢......”
宁柴把红缨枪杵在地上,眼前一望无际的田野里,还有晚归的农人。
村子里新修了沟渠之后,这地里的杂草,也开始疯长。
赶在收割前,多拔拔地里的野草,再过上半个月,说不定还能多收两三斗粟米。
“唉......就是,这......”
桑大叔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
“你看人家戏文里都有人写了,好官都不长命的......”
“谁敢!”
宁柴把长枪往地上重重一砸,怒喝道:
“也就是我练武晚了,等我进了磨皮境,肯定要加入周大人的麾下,
这八百里洛川,日后只能是我们子孙后代的,
谁要想占走,就让他问问我手里的长枪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