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子越想越气,冷笑一声,猛地抬起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了天云老人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力量极大,天云老人还不敢凝聚真气防御,直接给天云老人抽的在原地转了个圈,直接被抽蒙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老祖,这是何故呀?”天云老人捂着红肿得老高、还在转着圈发烫的脸,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鹌鹑,委屈的像个一千多岁的孩子。
自己去派人迎接老祖,结果派去的人没了踪影。
结果老祖一回来,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还没等他捂着脸问个明白,天云子已像拎小鸡似的揪住他后领,皮笑肉不笑地扯出个阴森弧度:“我听说你小子,号称天云老人?”
“对!对!”苍云老人的脑袋点得比捣药杵还快,大气都不敢出。
“给我改了,什么档次,跟老祖我用一样的称号!”天云子嫌恶地把人甩开,枯瘦的手指戳着对方鼻尖,说罢不耐烦地挥挥手,尸气裹着寒气扑面而来,“明天起就叫你‘流云老叟’,听着就比天云差十个档次!先带我进宗,别磨蹭!”
“哦,好,好!谢老祖赐名!从今往后我就是刘云老叟!”天云老人,不!流云老叟连忙点头如捣蒜,不敢有丝毫违抗,赶紧把天云子连带着萧枫一起迎进了天云宗。
片刻后,流云老叟躬身退出门扉,后背的道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顶着天云子挑剔的目光,将宗门最华贵的天枢阁腾给这位煞星,又把毗邻的天玑殿安排给萧枫。
为安抚老祖动辄发作的暴脾气,他不得不翻出宗门秘藏的万年寒玉髓当作赔罪礼,好话说尽,才见天云子周身翻涌的尸气稍稍平息。
待确认再无差池,流云老叟踉跄着扶住廊柱,喉头泛起阵阵苦涩。
夜风卷着檐角铜铃的清响,却压不住他胸腔里翻涌的酸涩。
妈的!自从三百年前晋升太上长老,在天云宗老子向来都是想打哪个打哪个!何时再像今夜这样给人当孙子过?
这滋味让天云老人,不!流云老叟的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千多年前。
那时他蜷缩在柴房角落,被高阶弟子踹得肋骨生疼,丹炉前烧火时滚烫的炭灰落进衣领,连哭喊都得憋着。
好不容易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爬到最高,从杂役到外门,从内门到长老,如今贵为东荒赫赫有名的天云宗太上大长老,本该是跺跺脚整个东荒都要颤三颤的大人物!
可这好日子还没焐热,老祖宗就带着一身尸气杀回来了!
那记耳光的余痛还在脸颊发烫,他却只能赔着笑脸弯腰引路,连句辩解都不敢出口。
胸腔里翻涌的怒意撞上实打实的自家老祖的尊者威压,憋屈得像被掐住脖颈的困兽。
仰头望着墨色夜空,流云老叟喉结滚动,满心脏话最终都化作一声穿透夜色的长叹。
风卷起他凌乱的白发,在月光下晃出一片苍凉。
勉强哄得天云子歇下雷霆之怒,流云老叟连额头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拭,即刻转身朝着天玑殿疾掠而去。
“我派去的门人弟子不见了,反倒是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跟着老祖回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夜色中的脚步声急促而沉重,穿过九曲回廊时,流云老叟刻意压下紊乱的气息,脸上换上一副不动声色的表情。
可眼底那抹探究与期待,却怎么也藏不住。
转过最后一道月洞门,萧枫所在的院落已近在眼前,流云老叟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院门。
“小友,老夫想问你些事儿。”流云老叟敛起眼底的锋芒,眼角挤出层层褶皱的笑意,袍袖轻摆间已行至萧枫面前问道。
“前辈,有什么事情,大可以问在下。”萧枫回以良善的笑容,态度温和。
“小友,不知你是为何和我家老祖共同返回?”
听到这话,萧枫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仿佛回忆起一些颇为狼狈的过往。